老师,你们是不是不再来了呀
蒲栎听到又小孩子嘤嘤嘤的哭泣,和老奶奶安慰孙孙的声音。
一下子,原本欢闹的操场冷清了下来,摄像老师和企划老师们也都离开了,操场上只剩下这次活动的四位嘉宾。
蒲栎仰头看星星,他们来的时候还是星月,一晃半个月过去,月亮银亮地挂在天边。
钟昕阳哼唱着从老阿爹那里学来的古苗语歌谣。他在老阿爹家里住的这段时间,每天清早和傍晚都能听到老人在唱,好像小时候背古文的孩子,一遍遍地加强记忆。
钟昕阳说,老阿爹觉得最近脑子不大好,很多东西都记不清,怕有一天真的忘了那些史诗传唱。老阿爹说,这是一首动态的史诗,流动着的,我们都是故事里的人。
费一鸣叹气,突然觉得钟昕阳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开口叫他:兄弟。
你们看过那部电影吗?孟悦突然开口。
费一鸣和钟昕阳几乎异口同声:《大溪山》?
蒲栎脑海立刻闪现《大溪山》的场景,秦山饰演的阿莱,大雨天里背着生病发烧的孩子去山外看病,没有公路,为了抄近路爬山,接过差点从断崖上摔下去。
蒲栎手背上的伤已经彻底结痂,伤口浅的地方都已经长出粉|嫩的新皮,可想到那个场景还是会隐隐作痛。
是,是《大溪山》,孟悦回身,好似真的能看到被教学楼挡着的那座山,说,那部电影,我以为大溪山只是一座山,到了这里才明白,这是一群山的总称。
大家叹气,仰望被满月夺取光芒的星空。
我当年看的时候,只觉得,秦山很帅。哈哈。钟昕阳突然笑起来。
大家都笑:秦山确实很帅啊,老前辈那时候正是小鲜肉的年纪。
唉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这里有一个人和秦山很像?孟悦笑起来。
钟昕阳和费一鸣几乎同时把目光投向蒲栎。
蒲栎直起身子,指了指自己:是我?
另外三个人点头。
哈?我?蒲栎有些难以置信。
蒲娅南从新疆来,遗传基因强大,强大到蒲栎和她长着一模一样的深眼窝和高鼻梁,所以论起长相,蒲栎从来没觉得自己和秦山有什么相似之处。
不过,同时被三个人说长得像,蒲栎心里还真开始琢磨,毕竟,慕池家的老慕总也追着自己叫过小山。
蒲栎皱皱眉,脸上确实笑着,起身转了个圈,又问:像吗,真的像吗?
孟悦点头:像啊,你除了眼睛比秦山大一点,鼻梁比他高一点,其他部分简直一模一样嘛。
钟昕阳笑:是,身材和走路的姿势也挺像。
这个蒲栎就没什么发言权了,毕竟,秦山的新闻他很少刻意关注,秦山的电影他也只看过《大溪山》那一部。
晚上,钟昕阳和孟悦回家里睡觉,费一鸣留下来帮蒲栎收拾大张的行李。
两人在屋子里坐着,费一鸣突然开口:栗子,刚才小悦姐那么一提,我才想起来。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咱们刚入行那时候,是有过传言,你是秦山的私生子来着?
蒲栎凝眉,笑:这么荒唐的传言,有过吗?
真有过,费一鸣抓了抓头发,就我们那一批的练习生,只有你一个被大铭挑走了,就有人说你其实和秦山什么乱七八糟的唉,不说了,我觉得可能是那群人嫉妒你。
蒲栎耸耸肩,觉得也有可能,毕竟,他还曾经被人传言爬过大铭老板的床呢。
蒲栎把换洗衣服装进包里,转身去取充电器,宿舍的门被敲响了。
费一鸣疑惑:这会儿,谁来了?
蒲栎说:估计是昕阳吧。
他去开门,因为潮湿,门板不好拉开,他使了好大的力气。刚想说昕阳,你也不知道帮我推一下门,结果就看见慕池背着一个双肩包,穿着休闲服,站在门口。
蒲栎整个人都傻了,随着门缝越敞越大,里面的费一鸣也傻眼了。
啊费一鸣居然莫名变了公鸭嗓,慕总来了呀。
慕池站在门口,笑起来:在等小钟?
蒲栎愣了足有三秒才扑进慕池怀抱:小池哥!
那什么费一鸣连忙丢了手里还在整理的东西,我明天早点过来,唉,我明天就不过来了,栗子你自己收拾啊!
费一鸣擦着蒲栎和慕池的胳膊夺门而逃。
前一段时间在医院的时候,费一鸣隐约听到孟悦和企划老师聊到蒲栎和慕池的关系。那时候他还不大相信。
身边的人里有钟昕阳一个gay,他就已经够了,没想到多年的好友居然也是一个隐藏着的gay,并且还和星河老总谈秘密恋爱。
简直突破他的想象力。
回去的路上,费一鸣一边被惊得浑身哆嗦,一边感叹,妈蛋,为什么gay都那么好命!然后反思自己在娱乐圈这些年,一直不温不火,难道和自己不是gay有关系?
什么乱七八糟的,费一鸣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转而走上一节青石台阶。
喂!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校园里,蒲栎还沉浸在慕池突然出现的喜悦中,一会儿端着茶杯让慕池喝水,一会儿又问慕池饿不饿可以去帮慕池煮一包泡面。
慕池只是笑,拉蒲栎坐进自己怀里,摸他的脸:你是不是又瘦了。
蒲栎咬慕池的手指,双手不老实地捧住慕池的脸:我想你想的呀。
想我还和别的男生单独在屋子里面?慕池问。
蒲栎推着慕池的脸,看那张清俊的面庞在自己手下变了型,颇有些得意:他来帮我收拾屋子啊,这还有大张的一堆东西,明天一早就要出发,我怕我一个人收拾不过来嘛。
哦。慕池笑着,佯装原谅了蒲栎。
等一下蒲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翻出手机准备给大张打电话。
在省城检查一番又住了几天医院,大张已经先一步回Q市休养。
电话那头大张问蒲栎怎么了。
蒲栎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问:张哥,今晚能不能借你帐篷睡一下。
想看星星啊?大张看出蒲栎的心思。
蒲栎笑:行不?
那有什么行不行的,你用就好了。
挂了电话,蒲栎就抱着大张的帐篷去了操场。像大张那样在山上露营蒲栎没那个胆量。他怕遇到个什么蜘蛛、蛇之类的。但是在操场上,他就想当然地以为不会遇到那些东西。
睡帐篷啊?慕池走过来,看蒲栎笨手笨脚的,从身后抱住了他。
来帮我弄一下嘛,我可是眼馋了张哥的这个帐篷好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