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明山的弟子比万花山多很多,约莫有十几个,目前都是韩惜见和傅唯一在管理,这些弟子有自己的弟子房,也不会到后院来。
因此,秦炽羽可以丝毫不受打扰地,每天单独和陆万闲待在一起。
他看着陆万闲弄弄花草,看看闲书,只觉得日子都过得悠长隽永,心里的思念和煎熬也稍稍缓解了些。
夜里,月色浓|稠时,陆万闲坐在院中的大石头上,打坐修炼,汲取日月精华,周遭一片虫鸣风响,秦炽羽便也坐在他身边,呆呆地凝视着他的脸。
秦炽羽以前一直不敢近距离、也没有机会贴得这么近来看陆仙长的脸,明明都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可是这张容颜却在他第一次见时,便击中了他的心脏,令他魂牵梦萦,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不受打扰地盯着看,他便能一连看上数盏茶时间。
眼角、眉梢,皆是薄薄的情谊,似是温润柔和,却又若即若离,尤其是那双软软的唇瓣,明明没在笑,唇角却微微上扬,似乎有点无奈,什么逾矩的行动都可以包容。
秦炽羽又想到了虚花秘境里冲动的举动,尬得他站起来就是走圈,走完了又坐回来,小声问:“陆仙长,你是不是生我的气,才不回万花山?”
陆万闲自然不会回答,仍是静静地闭目入定,月色洒在他额上、鼻梁上,在他脸上勾勒出完美的明暗阴影,好似冰玉雕成的仙人像。
秦炽羽这般陪着陆万闲过了三天三夜,又到白昼时分,陆万闲闲得没事,便搬了木桶来,准备泡个澡洗掉修炼之后排出皮肤的毒素。
秦炽羽一开始还没意识到陆万闲要干什么,见他低头解衣衫,褪了外衣,又去解中衣,秦炽羽一个鲤鱼打挺,从石头上蹦起来,捂住鼻子匆匆忙忙往外飘。
飘出半里地,他才想起,自己没有实体,那自然也不会流鼻血。
“大不敬大不敬……”秦炽羽念念叨叨,又飘了一阵,不知不觉飘回东明山庄门口,看见一群傻了吧唧的弟子正在练功,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飘到隔壁赤霞堂,想看看“前世”和萧百画处的怎么样了。
不知怎么回事,秦炽羽一想到“前世”被萧百画烦得要死,他就暗爽。
赤霞堂内,形势不负秦炽羽所望,萧百画已经开始要求“前世”喂他吃药,因为他动不了。
“哥哥,为什么我喝了这么长时间的药,还是下不了床,我真不想给你添麻烦……”萧百画弱弱地说。
“前世”面无表情,把最后一勺药喂进萧百画嘴里,完成任务,他如释重负地放下碗,正色对萧百画说:“你我二人无亲无故,叫我秦炽羽即可,不要乱攀亲戚。还有,你的情况我已经调查过,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寄托的亲戚朋友,不过你也可以放心,你在这山上待不了,密溪镇还有算账写字的营生,你出身世家,自然是可以做的,那里也有很多和你一般没什么修为的普通人,你尽可以舒舒服服地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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