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一个穿红色毛衣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当确定对方是来找他的时候,彭泽锋站起来,看向女方。
卧槽,彭泽锋啊!武慧灵震惊了。
彭泽锋:嗯,你好。
武慧灵摘下眼镜,你不记得我了吗?
彭泽锋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你是那个和迁延关系很好的女孩子?
他之所以有印象,还是因为当初有人说迁延和无可恶心,然后这姑娘二话不说给了人一巴掌,之后滔滔不绝地将人骂了一通。
对啊,武慧灵。真没想到相亲也能遇见老同学,当初和笑笑说你绝壁注孤身,果然哈哈哈哈哈哈哈武慧灵捧着肚子笑得不行。
彭泽锋并不生气,既然是老同学那就权当叙旧了,笑够了没,要吃点什么?
武慧灵重新戴上眼镜,哇,你真的跟迁延说的一样脾气好好啊,这样都不生气也不炸毛。
点你喜欢的,我在家里吃过了。彭泽锋把菜单打开,放到武慧灵前面。
那我不客气啦。我可是加班到现在啊,饿死我了。大过年的都不让人放假真的很过分武慧灵一边吐槽一边翻着菜单,对了,迁延和无可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一样关系很好。
那就好。武慧灵笑笑,点了几个肉菜。
你现在做什么呢?武慧灵其实蛮好奇当初那些同学后来都怎样了,经过那么长的时间他们变了多少没变的又有多少。
心理医生。你呢?
我啊,在外企工作,现在是部门经理。最近有个单子挺烦的,还得24小时开机恭候着,不过谁让对方是巨头呢。武慧灵吃饭说话两不误,估计也是在应酬中磨练出来的:如果在和合作者谈话途中尽可能地吃一些填填肚子。
真辛苦。
武慧灵又笑了,你这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你说的话啊,看起来一点认同感都没有。
彭泽锋没有任何表示。
武慧灵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承蒙招待了,留个联系方式吧?
好。
交换完联系方式,武慧灵补充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被逼来相亲是因为还没把人追到手没法跟家里人交待。所以,不会骚扰你的。
嗯。彭泽锋送武慧灵到门口,并给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之后才晃悠回家。
刚到家,彭泽锋就被交代了新的任务:
附近的小孩对心理学很感兴趣,今晚会过来,就麻烦您这位大师给他们讲讲啦。
被自家老妈使用敬语让彭泽锋感觉事态很严重,妈,不要对我使用敬语。您那么喜欢他们,我不会敷衍了事的。
还不是你平时不爱交际,怕你不舒服,但又实在想让你给他们说说。毕竟你是我引以为豪的儿子,一名优秀的心理师。赵思雨说到后面语气里带上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自豪与开心。
我知道。难得回来一趟,自然您说什么是什么,只要您开心。
晚饭。
啊。彭泽锋突然停下了筷子。
你又忘了什么?赵思雨警惕地看着彭泽锋。
妈你又知道我是忘了什么?彭泽锋有些惊讶。
赵思雨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是你妈能不知道你要干啥?她放下筷子,你高中那会儿忘记要第二天上课也是这种反应,说吧你是不是明天就要走了?
明晚也还来的及。彭泽锋难得有点怂,昨晚安排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交流会的事,每年都没啥意思,也就没放在心上。
赵思雨眼里闪过不舍,但嘴上很是嫌弃:走走走。真是的。
彭泽锋看着老妈的脸色,有些心疼,要不我把交流会推了?
赵思雨斩钉截铁:不行。
哦。
喻风和彭士望一旁默默吃瓜。
大概是为了转换心情,赵思雨问了问相亲的情况:今天那姑娘怎么样?
挺好的。
不喜欢妈再给你找嗯?这是看上了?!第一次从儿子口中听到评价,赵思雨激动了。
没有,我高中同学,挺仗义的一姑娘。
被浇了一盆冷水的赵思雨,切。
她有喜欢的人了。
这次换成赵思雨冷漠回答了,哦。
彭泽锋想起来飞机托运宠物还要去开检疫证明,有点麻烦,不如先养在家里,于是道:反正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孙子了,胖猫有一只要吗?
就那只一直睡你床的那只黑猫?我才不要呢,胖的都快走不动了吧。赵思雨说。
刚想走到饭桌旁蹭吃的祷觉得自己仿佛中了好几箭。
哪有那么夸张,不过这语气怎么和说到我的时候差不多?
对,就是嫌弃。
彭泽锋&祷:
儿童班。
彭泽锋看到在客厅里排排坐的小孩子们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神情也柔和了下来。他盘着腿面对小孩子们坐着,如果说警察是面向过去的英雄,法医是面向未来的职业,那么心理师就是现在进行时。
小孩子们被这简单的概括震慑住了,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看着彭泽锋。
怎么说呢,心理师是一份既危险又微妙的工作。彭泽锋拉过喻风给他们展示了最近的伤痕。
果不其然小孩子们倒吸气的声音十分明显,窃窃交谈了起来。
彭泽锋等待他们自行安静下来,才又继续道,同时这也是一份很为难的职业。在面对患者的时候,并非所有情绪都能帮他梳理,甚至无能为力的情况也会出现。这种时候你可能会怀疑自己的专业素养,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胜任这个职业。
小孩子们听得似懂非懂,现在的他们还不懂怀疑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但依然很认真地听着。
再者,造成心理问题的大多是沉重的过去,在了解这些的过程中也可能会觉得很难受。他们也许遭遇了你从来未想过的过分的事情,什么都有。
这些在最初也给彭泽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因为任谁最开始都不会是游刃有余的最佳状态,他曾经也对这些执念很深,会悲伤会愤怒会被影响。
铁石心肠什么的都是后来的事情了,就像医院的医生见多了生死也就麻木了,这个麻木并非说他们变得不在意生死,而是他们学会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注重生死,救不回来的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很久。
彭泽锋还是学生那会儿曾经去医院见习过一些心理诊疗,在医生出来后他能明显地观察到他们的情绪变化,他们一下子又回到了自己的生活。
那时候觉得这样似乎有些薄情,但其实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作为一个必须旁观的参与者,他们要保证自己的世界观不动摇、保持自己的心态平稳,要客观地去判断这一切。
有的人他控制不了自己甚至不惜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有些人他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实际已经绝望到放弃自己;有些人只能靠幻想来逃避现实;有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些人很混乱,他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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