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呐,心里最看重的还是权势地位,别说后宅夫人交好,就是自己私下里私交颇深,最后影响脑袋的,还是屁股。
薛亦背后毫无依靠,所凭借的就是朕和温老的看重他才能平步青云,他屁股天然就是坐在朕这头的,绝不会靠向旁人。
朕也是有监察百官的,他连话都没和厉恪说过呢。
太后已经有些后悔,但仍旧嘴硬,那也不行,文氏这样做,就是在挑衅本宫,本宫还由得他膈应我不成?
皇帝道:若是您不来这么一出,我倒可以把他训斥一番,可您这样做了以后,我反倒不好把他怎么样了。
母后,其实就算文氏和萧氏交好,也根本不影响什么,您不高兴,叫他进宫训斥几顿也就是了。可您若真的拆散了他们夫妻,朕反而不敢用薛亦了,只能叫他一辈子当个富贵闲人驸马爷了。
太后说:这是为何,他成了我们自家女婿,不是更亲近了吗?
皇帝叹道:那是因为我了解他,他深爱妻子,如果硬是逼散他们,他必然心怀怨气,那便如杖生倒刺,握之则伤。
太后怏怏道:你也不同意,沁然也不愿意,本宫枉做了一回恶人,到头来什么都没捞着,还落了你们一通埋怨。
语气已是有了软化之意。
皇后盈盈拜道:母后一片慈爱之心,皆是为了皇上和沁然,他们自是明白的。
皇帝也道:是啊,母后,朕知道您是最通情达理的。
沁然也止住了哭泣,抱着太后的大腿希冀的望着她,还撒娇的晃了晃。
太后期期艾艾的道:可是本宫的懿旨已经下了,就这样收回
罢罢罢,为了你们就丢这一次脸也无妨了,都怪本宫太着急了,没有问清楚。
皇帝说:母后不必担忧,朕已有解决之策。
说罢,他正色道:皇后听旨。
淑妃萧氏,行为不端,为图报复,矫传太后懿旨,罪不可恕,着令打入冷宫。
同时,广平侯府教女无方,以庶充嫡,蔑视皇家,有悖纲常,褫夺爵位,以儆效尤!
皇后心中一凛,臣妾接旨。
即便是她最讨厌的淑妃倒了霉,她却没有太开心,只是为帝王的无情冷酷再一次感到心悸。
她何必去同情沁然,爱上一个绝不能爱的人,又何止是她一个。
好在她是皇后,只要她不出大错,她就永远是他心里最敬重的后宫之主。
事情解决,出了宫,和温长宁告别后,薛亦便回到家中。
文羽穆已经从一开始的闲适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怎么还未回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
不能吧。
怎么想都不应该有什么事啊,皇上还要用阿亦,怎么会强逼太过?
强行逼臣子和离,这得是什么脑子才能做出来的事,皇帝不会真的由着太后这样做吧?
突然,他听到屋顶有人用脚尖轻轻踩过瓦片的声音。声音很轻,几乎像是猫咪踩过了落叶。
他心神一紧,是皇家暗卫?是厉恪郡王派来的还是皇上派来的?
不多时,薛亦风尘仆仆的推门进来,一把抱住他,激动的道:沐沐,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不会分开了。
文羽穆一颗心这才落了地,笑着回抱他。
薛亦大致讲了下入宫后的经历,文羽穆道:皇上是一个胸怀大度的天生君主,自然会明辨是非,不会计较这些小事。
太后娘娘也是爱女心切,这才误会了。
其实说来,我和雨安相识于微末,那时并不知道这其中有许多内情,可是后来即便知道了,难道要我因此放弃友人吗?那我成什么人了。
如果我真的转头就抛弃了朋友,太后她老人家也会瞧不起我的。
薛亦有些疑惑的望着他,心想他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
文羽穆朝他眨眨眼,笑着比了个嘘,然后指了指屋顶。
薛亦了然,顺势也夸赞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文羽穆笑道:人走了。
薛亦抱住他狠狠亲了一口,真是越来越狡猾了。
文羽穆笑着捏他脸,嗯,你也不差。
暗卫回到皇宫,将自己见闻如实禀告给皇帝和太后。
皇上笑着道:母后,我就说他们不是不知好歹之人
太后也听的舒心,哼笑了一声,说:倒是比我想的有点见识。
皇帝摸了摸下巴,眯着眼睛道:唔,那文氏手艺不错,母后若是气还不顺,叫他进宫给您做点吃的。
记得给朕留点。
太后笑骂道: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馋。
那文氏的手艺当真有真么好?
当然当真!皇帝道:我在温家吃过几次,每次吃完回来都觉得御厨是不是偷工减料了,怎的就是没那味儿。
太后于是说:那我下次叫他来,你只管等着吃就是了。
皇帝喜滋滋的谢道:还是母后疼我。
第四十九章
未几日,太后果然叫了文羽穆入宫做些吃食。
文羽穆不想伺候她,更不舍得灵露,于是就只是普通的做了几样南方小吃。
太后尝了,对身旁的宫人说:味道是挺清淡爽口,但是好像也没皇帝说的那样夸张,我看他就是吃个新鲜。
宫人笑着道:皇上还年轻,喜欢尝些新鲜也是有的。
跟内务府说一声,请个南方的厨子回来,皇帝想吃什么就做给他吃。
是。
话虽如此,太后还是将这几样小吃各装了一份,送去给了皇帝。
分别是两小块鸡蛋大小的黄桥烧饼,三只小笼汤包,一小碗鸡丝虾仁馄饨。
皇帝闻着味儿就感觉不对,他夹起一块烧饼咬了一口,果然没有那种满口留香,让人恨不得舌头都咬掉的香味。
看来有些人虽看着温雅柔软,但内里脾气倒不小。
他也没恼,只是有些失望的轻笑了一声,将点心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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