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写的一手好字,不止可以左右手同时写出不同字体,模仿别人的字体也是一丝不差。
他作为翰林院侍读时,最受皇帝宠幸,为他起草过很多文件,对他的笔迹早就了然胸中。
仿写手谕,一气呵成。
手谕写好后,他取过一块萝卜开始刻章。
刻了一枚皇帝的私章,一枚小的玺印。没有刻御玺,因为手谕没有一般没有那么正式,用了御玺反而画蛇添足。
刻好章,沾上印泥,端端正正的印下。
一封难辨真假的手谕便完成了。
薛家和厉恪郡王府不是很远,都在丹阳坊内,文羽穆又是飞檐走壁抄近路,很快便赶到了。
郡王府内一片忙乱,他径直找到南宫鳞和萧雨安。
他悄无声息的突然落下,连暗一都没有察觉到王府里来了人,还在忙着收拾财物。
南宫鳞紧张地盯着他,护住了身后的萧雨安,阁下何人,所来何事?
应当不是齐王的人,齐王手底下要是有这般高手,也就不会成天惦记着他的暗卫了。
难道,皇帝就发现了?
文羽穆取下了面罩,是我。
南宫鳞惊愕的睁大了双眼,反倒是萧雨安没有很惊讶,暗卫早就跟他提过,他也不觉得好友会武功是什么令人惊奇的事。
毕竟羽穆那么厉害,有事么事能难倒他呢?
你,你就是那个隐藏在薛亦身边的高手?!南宫鳞失声道。
文羽穆颔首,王爷见笑了。
实不相瞒,今日我来,是有事相求。
你说。反正都要反水跑路了,南宫鳞也乐得和他们保持一个良好关系。
我想向王爷借一个暗卫,去薛家保护我夫君,无论他要去做什么,都请这位暗卫保护他的安全。
若是王爷肯帮忙,我必定铭记于心。
萧雨安立即道:自是要帮忙的,只是羽穆你为何要来找我们借人,你要去哪儿?
文羽穆看向他,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和缓,我要入宫保护皇上。
南宫鳞道:雨安,禁军统领屠人英也是齐王的人,他可是大祁第一高手,皇帝身边的暗卫恐怕拦不住他,所以薛夫人才要入宫去。
萧雨安点点头,担忧的道:那你一定要保重。
我知道,就此别过了。
事情谈妥,文羽穆也不能再耽误,只匆匆和好友道了别,便离开了。
萧雨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禁怅然,这恐怕是我们此生最后一面了。
南宫鳞抱了抱他的肩膀,安慰道:无事,等风头过去了,或许还有机会再见。
萧雨安笑了笑,我没事,王爷快去找暗卫来去薛府吧。
南宫鳞于是打了个呼哨,距离最近的暗六落了下来,听凭吩咐。
去薛家,保护薛亦,无论他做什么,首先保证他的安全。
是。
第五十六章
齐王府。
收到沈侧妃的飞鸽传书,他暴怒而起,抓起墙上悬挂的宝剑一剑劈碎了眼前的桌子。
竖子敢尔!南宫鳞,我定要杀你!
下面的侍卫不幸被波及,砸破了头,咬牙坚持。
王爷请息怒。
速速去请龚大人过府!齐王提着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走来走去。
龚文桢是他的狗头军师,无他在,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眼前的局面。
龚文桢被从睡梦中叫醒,就听说了这么一件噩耗,呕血的扼腕,早就说了要处理掉那小丫头,想不到齐王手下的人竟贪财如斯!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啊!
这些身居高位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底下的人竟敢阳奉阴违,留着那么重要的证人打算卖钱。
龚文桢气的简直想破口大骂,这他.妈.的能卖几个钱?
能.他.妈.的卖,几,个,钱!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他飞快的赶赴王府,一路上心中都在思量对策。
他和厉恪郡王不一样,郡王家财豪富,身边还有暗卫保护,想要避开朝廷追捕找个地方隐居是很容易的事。
他不过是个当官的,家财不如郡王的一根手指,也无什么累世财富,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地位,要他放弃万万不可能。
而且他也没有那个条件效仿厉恪郡王,说跑就跑。
他一迈进齐王府,齐王就迎了出来,府内明火执仗,家丁护卫皆紧张不已。
王爷,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如就此起兵,温长宁还在牢中,奋力一搏未必没有机会!龚文桢一脸悲怆,一见面就跪了下来,涕泪横流。
齐王扶起他,眼中泛泪,风萧萧兮的道:还是文桢一心为我,南宫鳞小儿背信弃义,吾深恨之!
龚文桢站起身,抹了抹眼泪,正色道:王爷,那薛亦不能留了,不若现在就派人将他杀了。
齐王道:我这就派人去,杀他一个想必也不用多少人力。
他点了六个侍卫过去,现在是要起兵的重要时刻,没必要在薛亦身上浪费太多兵力。
王爷,您传信给屠人英统领了吗?龚文桢又问。
传了,只要我这里信号一发,他那边立即便会开始行动。齐王心里也想着要背水一战,只是还需要最后一推来下定决心。
龚文桢的态度就是这最后一推。
王爷雷厉风行,此番举大事,定能成功。龚文桢拱了拱手,吾愿为马前卒,去替王爷打开城门。
哈哈哈。齐王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咱们就分头行动,我现在就领着王府兵丁去围攻皇宫,城外我的副将见到信号后就会推进,你开城门后,和他一起攻入京城,我们杀入皇宫,取南宫谨小儿性命!
诺!
这边,龚文桢骑上马,飞奔而去。齐王一身戎装,跨上马背,□□指天,发信号,跟我冲!
冲!
冲!
冲!
王府内两千精兵齐怒吼,多多烟花从府内升空,染红了半边天。
京城许多人都被这烟花吵醒,随后便听到马声震震,杀声漫天,士兵前进的脚步使得周围的大地都在振动。
无数人心中发凉,从床榻间惊起,这,这是怎么了?
薛亦和文羽穆,分别在京城的两处,此时却不约而同的望向烟花炸起的方向,喃喃道:时间紧迫,快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