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小殿下今天可真是满面春光。
满面春光算不上,祈尤从现世以后难得心情好,挑了一下唇角说:听说今晚食堂加餐麻辣鹌鹑锅。
陆忏嘶了一声,摊了一下手:小殿下这么想吃我的子孙后代我也没办法。
不懂现代医学的怨尤神总觉得他的语气透着点诡异。
要真是说哪种诡异。
怎么说,就像是看见自家养的金鱼有一天忽然长出了两条腿的那种感觉。
怨尤神莫名其妙地打量了他一眼。
妈的,儿孙被吃了怎么还能这么高兴。
晚上的时候整片天空都雾蒙蒙的拢着一团团浓重的乌云。
陆忏把祈尤送到公寓楼下,把头探出车窗看着他说:你是今晚上动手吧?
祈尤一个嗯字刚落出来就看见陆忏自顾自地解开了安全带然后开了车门长腿一迈走出来。
祈尤:?
他狐疑地看着陆忏:你也去食堂吃鹌鹑锅?
陆忏关上了车门从善如流回答:我不吃葱姜蒜味儿重的、油腻的、过于辛辣的东西。路边摊不吃,炸的不吃,太甜的不吃,五脏六腑不吃,不红的苹果和有核的橘子也不吃。
祈尤:谁他妈问你这个了。
你妈的这么挑还能活到这个年纪也真是难为你啊。
可能是他眼里的鄙夷太浓重,以至于连陆忏这种自带十倍滤镜的眼睛都没有完全过滤掉。
陆忏: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爱你妈个头。
祈尤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就像是在问所以呢。
陆忏看了看手表,很有耐心地给他解答:我奉命监督你完成革/命任务,我这可是业余时间舍命陪君子,小同志,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没良心啊。
祈尤冷笑一声:我最没有的就是良心。
他。怨尤神。毫无道德职业底线。
能进他家门的只有他一个。
其余的多一根鸟毛也不行!
陆忏风度翩翩地站在车边看着他说:好,那你就在这解决夏兮兮的事情,我确保你使用了现代社会方法我调头就走。
祈尤在一片寒风凛冽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如果眼神可以化形,陆忏此时已经随风而去了。
他鸟都不鸟陆忏一下,转头就往家里走。
陆忏厚着那张金砖脸跟了过来。
祈尤:滚远点,我鸡肉过敏。
陆忏: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好气多一点还是好笑多一点。
小殿下,别
我祈尤话没说完,看见面前陆忏深红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后整个人都被他扯进怀里,下巴重重地磕在了他的肩膀上。
鼻间是类似檀木一般馥郁的香气。
烟蒙蒙地拢过眼前整片夜空。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骑着改装摩托车的青年在不远处费力地停了下来后赶忙跑过来道歉,没有刮到吧?真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把控好
陆忏放开了祈尤,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青年看清他的脸后登时脸色一变,讪讪地叫了一声:陆哥。
妈的整个九局哪有不认识这活阎王的人。
祈尤还没有刚才差点被刮飞的自觉,双手插进口袋里,指尖触碰着那颗玛瑙石一般的热源。
来自于陆忏的香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从很久以前,他就很讨厌寺庙里的一切,尤其是香气与诵经声,原因倒也无他,只是妨碍了他进食而已。
但陆忏身上的香气不同,不会让他觉得厌恶也不会浓郁得让他作呕。
就像是竹子与花焚烧的味道。
青年小心翼翼地觑着陆忏的脸色也不敢继续说话,倒是祈尤又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不是要监督?上来。
他说完转头就走。
陆忏瞄了一眼青年和他不远处停着的摩托意味深长地说:多骑吧。
青年:啊?
是、是要他练练车技的意思吗?
陆忏当然不会给他解释了,手插进大衣口袋跟着祈尤走了进去。
好好一段路,让他走的跟走秀一样。
青年更疑惑地搔了搔头顶。
什么玩意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高亮预警:
8月7日下午六点钟的更新有一点点恐怖情节,害怕的筒子们抱紧我!
第17章梦偿
祈尤之前还在心里放话说能进他家门的只有他一个,其余的多一根鸟毛也不行,现在就领着将近一米九的鸟毛走了进来。
他扇出的这个巴掌光速打回在自己脸上。
好他妈响。
九局员工公寓里的房间大抵都是一个模子复刻的,能装修成什么风格全看屋主个人爱好。
陆忏在玄关脱鞋的功夫就能一眼把祈尤家整间客厅看个彻底。
什么都没放,什么都没有。
祈尤搬进来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
幸好他还知道自己买一箱矿泉水在家里备着,要不然陆忏几乎以为这祖宗是从山顶洞人那个年代爬过来的。
这种神真的没问题吗。
陆忏接过祈尤递过来的矿泉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绕到沙发另一侧坐下:小殿下家里真是像宫殿一样富丽堂皇,一尘不染。你不会连冰箱插座都没插上哎!操!别喝!他一把抓住祈尤往茶几上倒水的手,脸色黑的像块碳。
你别告诉我你每次喝水都要倒在茶几上舔着喝。
祈尤:
他的脸色比陆忏还要难看好几倍,咬着牙说:陆忏,你他妈是多少沾点毛病。
他叫我名字了?
操,他会说脏话啊。
陆忏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两个念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祈尤看。
才刚被他握了个正着,矿泉水飞出去一大片沿着茶几淅淅沥沥地淌到地板了上,他才进来这一会功夫就给生活自理能力为负数的祈尤添了个灭顶之灾,不怪祈尤现在看他的眼睛都开始冒绿光。
把你的蹄子给我挪开。祈尤实在被他气得不轻,连声调都罕见地往上扬了一个度,不想要就拿去喂狗!
陆忏自知理亏,收回手一边抽着纸帮他擦地一边调侃说:手还是要的,毕竟要帮小殿下擦地。
说真的,当时祈尤的刀离陆忏的脖子就差0.01米远。
他驴着脸把茶几上的水拢成一小片圆,右手食指指尖沿着水渍边缘画了一圈,一丝一缕的怨气犹如点墨渗入水中。
怨气起初还是懵懂且温顺的,在水中扩散开来颜色愈浓时炸了锅!时而聚时而散,冲撞着水渍边沿,沸腾了一样溅着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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