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的时候,时榷半边身子都麻了,尉岐的睡姿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一条胳膊一条腿都死沉死沉地压在他的身上,霸道极了,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
时榷看尉岐睡的还沉,轻手轻脚地将他的手脚放回去,悄无声地就下了床。
他的机票是下午两点的,时间还很早,时榷定了一点食材,到楼下食堂的厨房里给尉岐做了顿早饭。
尉岐在床上翻了个身,梦里不知道吃到什么人间美味,津津有味地吧唧了两下嘴。
时榷将精致的小碟子端到餐桌上,看了眼时间,尉岐大概还有一会儿才能醒,想了想,坐到餐桌前,切到了他的微博小号,看到关注的人发了一条新内容。
他的小号只关注了某位著名同人小说家。
时榷唇角忍不住微微一勾,点进他的微博主页
只见这位同人写手第一条微博的第一句就是:尉岐怀疑时榷那方面有问题。
最后一句是:时榷,不行。
时榷:
时榷看着那条微博,静默了许久。
许久。
尉岐扛着牙刷从楼梯上晃悠下来,含含糊糊地说:时老师早安。
时榷把手机放下,回过头,深黑如墨的目光静静地看着他。
尉岐被他这么瞅着,不明所以地歪了下头:?
尉岐觉得气氛忽然有点诡异,莫名感到一阵无由来的心虚,跑到洗刷间把嘴里的牙膏吐了,回想了最近也没干什么对不起时榷的事,才从洗手间走出来,若无其事地说:早饭是你做的吗!看起来好丰盛!
时榷收回目光,嗯了一声,先吃饭吧。
时榷是不经常做饭的,一般都是食堂阿姨做,不过现在阿姨放假了,他们不想订外卖,就只能自己下厨。
尉岐非常有仪式感地搓了下手,风卷残云一般吃光了满满当当的两碟子菜,甚至还想吃,意犹未尽。
时榷递过来一张湿巾,尉岐擦了一下油光水滑的嘴唇,他手上力道一直没轻没重的,把嘴唇蹭的湿润鲜红,然后起身去接水。
时榷舒出一口气,跟到他身边。
尉岐仰头喝水,脖颈拉出了一道优美的曲线,弧度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
然后他问时榷:你要喝水吗?
时榷摇头,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那种事,不要说给别人听。
尉岐一听就懵了,满头问号,压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直愣愣地盯着他:???
什么事?
???
时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毫无征兆地,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尉岐脑子里嗡一声响,手腕颤抖着把水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半个身子都酥了,向后靠到了墙上。
时榷顺势压过去,低头轻碾他的唇瓣,湿漉漉的舌尖探开齿关,吻的很深。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亲吻。
尉岐脚底下好像忽然就飘起来了,整个人晕乎乎的,两只手揪着时榷的衬衫领口,耳朵越来越烫。
这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待遇晋升了?!
他的男朋友忽然行了?
时榷稍微向后撤了一步,一道银丝从两人的唇角拉断。
尉岐被他吻的骨头发软,浑身血液烧起来似的,果冻似的靠在墙上,半天没爬起来。
发现时榷还在看着他,尉岐双手捂了下脸,恍恍惚惚地回到卧室,大字型扑到床上。
不就是一个吻么。
至于的么。
一点骨气都没有。
好半天尉岐才从那个吻里回味出来,他的脑子这时候不太会转了,也没有好好回想时榷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好像说了什么事?
什么事来着?
.
吃完午饭,两个人准备出门了。
尉岐倒腾出一个帽子,我去把头发梳起来!
时榷道:我来吧。
他从桌子上拿过一个黑色的皮扣,套在手腕上,然后拢起了尉岐的长发。
尉岐看着镜子里的两个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时榷雪白修长的手指从他紫色发丝间缓缓穿插而过,顺着某个方向轻拢,那画面说不出的柔情缱绻,简直亲昵地过分了。
尉岐有那么一瞬间恶向胆边生,想直接把人扑到床上算了,管他行不行呢。
反正我行。
但是就是想想不敢。
中午一点,他们一起打车去了机场。
在安检门口,尉岐伸手用力抱他一下,有点恋恋不舍地小声地念叨: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下飞机给我发消息。会想你的。
时榷垂眸望他:你哥哥什么时候来接你?
等下就来了,你别管我啦。尉岐跟他挥手,再见!
时榷将他的帽檐抬高了一点点,隔着口罩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我走了,记得吃晕车药。
嗯。
尉岐站在原地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蓦然涌上一股难以克制的怀恋与不舍,甚至让他的眼眶都有些发烫。
尉岐两只手放进口袋里,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机场。
没多久,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登机了。
尉岐道:好!这么漂亮的男孩子一个人出门要保护好自己哦!
然后发了一个超人表情包。
时榷轻笑了一声,按灭了手机屏幕,将手机轻轻放在心口的位置。
尉岐刚回基地没多久,门外就停了一辆蓝色跑车,车上下来一个个高腿长的年轻男人,那人一进门就喊:小崽子去哪儿了!你亲哥来接你回家啦!
尉岐拉着行李箱从楼上出来,嚼着一块口香糖,不太高兴的表情:你小点声,别叫唤。
尉然从上往下打量他一眼:怎么回事?谁惹你了?
尉岐兴致缺缺地吹了个泡泡,没吱声。
上车之后,尉岐往背椅上一靠:我姐回来了吗?
尉然降下车窗:没有,她过几天才能回来,估计要二十五六。
尉岐哦了声,转头看向窗外。
尉然道:你那个男朋友回去了?
尉岐:嗯。下午刚走。
尉然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总算是知道小孩儿无精打采的模样是怎么回事了。
啧啧啧,出息。
尉岐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吃了晕车药之后睡了一路,被冷冷的夜风一吹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尉岐家里在郊区别墅,方圆几千米范围内就这一家人,从大门口往别墅里走就得走五六分钟,他一路小跑着顺着鹅卵石小路跑回家:妈妈我回来啦
他姐养在家的金毛汪汪神出鬼没地从花园里扑了出来,跟尉岐撞了个满怀,差点儿把他撞倒。
尉岐亲昵地跟它蹭了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