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害的!现在我这样都是你害的!这样吼出来的季泽与其说是发狠的咆哮,更像是一场可怜的控诉。
他无处可说自己的处境,竟只能向他最恨的人道出来。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可是白楚眼中,连一丝悲悯都不愿施舍给眼下这人。
所以呢?
季泽僵住了,万万无法想到白楚竟然这么告诉自己。
是我害的,所以呢。白楚压低了声,又说了一次,说得冰冷无情,与己无关,还有什么要说的?
呵呵,呵咳咳咳季泽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浑身颤抖,像是绝症晚期的枯朽老人,等他缓过气了,才似乎终于冷静下来。
白楚,我最恨你的就是这个样子。季泽道,被白楚揍出血的唇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白楚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如果你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也许我还不至于这样恨。也不管得不得到回应,季泽继续接着道,最恨的就是,明明我们都如同孤儿一样,明明我们都差不多的可怜,可你凭什么一直比我得到的要多?要好?!
最后几个字,似乎满载着他一生的怒怨倾泻而出。可白楚依然漠然不动分毫。
一切都像是季泽一个人的独角戏。
从小到大,季泽与白楚在一起不管是上学还是组乐队,那么所有人的目光都会只看向白楚。季泽发誓自己暗地里付出的努力绝对比白楚只多不少!可是掌声是白楚的,爱慕的眼光是给白楚的,冠军也是白楚的!
他自己一路以来接受着学校和社会的补助那是当时最能解救他穷困生活的希望,可是同样也拥有这样名额的白楚,竟可以说不要就不要!
凭什么?凭什么?!
可是现在,季泽什么也不想说了,说出这些,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可怜。
这就是你处心积虑要杀我的理由?白楚皱眉皱得更深了点。
季泽只是自顾自的疯癫般地笑,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白楚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曾经也同样困苦潦倒的时候,并没有变得如他这样病态极端如此。
他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准备报警,刚呼出110的一刻,底下的季泽突然道:我的确参与制造了那场车祸。
白楚并不放松警惕,留了一个眼神给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只是提供了关于你的信息。季泽看着白楚的脸阴冷地笑,因为,只要找到你,就一定能找到方少灼
白楚一愣,难道那次事故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方少灼?
可就在他短短愣神的瞬间,一样凉凉的物件突然抵到了自己的袒露的腰部,随后听到一连串可怕的兹拉兹拉声响。
白楚感到从腰间开始蔓延的一阵酸麻,一下子浑身乏力,倒下到一边,这才看清季泽手上握着的一个袖珍电击器。
季泽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可能因为方才太过使劲而使得他此刻也有些脱力,但是他也不得不赶紧弯腰捡起方才再次从白楚手中掉落的刀子。他手中电击器的体积很小,所以才能一直没让白楚发觉,但是也因为小,所以电击的力度不够大,只怕白楚很快就能恢复。
果然,那边白楚已经扶着流理台慢慢站了起来。季泽边疯狂地笑着边再次靠近他,站起来又怎样,刚被电击过的人才不会是他的对手。
白楚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体内的那阵酸麻感还在持续,虽不至于晕眩,可是力气一时难以恢复也是确实的。
你是说,有人要对付方少灼?是谁?即使如此情况下,白楚依然镇静地出声问道。
听到他的话,季泽的笑得更加放肆了:哈哈哈哈真是感人至深啊!感动得我都要哭出来了!
那笑声瘆人得很,看着白楚的眼神也极其阴鸷狠绝:那你就带着这个问题下地狱去吧!!
他朝白楚冲过来,白楚勉力躲过,刀子乓的一声砍在大理石流理台的边缘。
季泽失心疯一样朝着白楚胡乱追砍,白楚虽然身手敏捷,不过也负了几道伤。
最后季泽将白楚抵到了角落,但白楚的力气也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他抓着季泽握住刀柄的手,不让几乎已挨近自己脖子的刀刃落下。
两人一时相持不下,季泽便又要按开电击器,他这一撤力,白楚也能空出了一只手。
就在那兹拉兹拉的可怕声音再次响起之时,白楚从流理台上拿过一罐辣椒粉,猛地全洒到了季泽的脸上!
啊啊啊!!!季泽宇白楚挨得很近,这满满一罐辣椒粉便结结实实洒进了他的口腔、鼻孔和眼睛里!
季泽被辣得痛不欲生,喘气不赢,大声喊叫着,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白楚抢过了他的电击器,对准季泽的脖子就来了几下狠的,季泽倒在地上抽搐不停,还在大喊着:好辣!辣啊!给我水!水!!
吵死了。白楚想。
不知道现在打晕他算不算防卫过当?
第67章
看着脸上一大片肿红,?还有被揍得青紫缤纷痕迹的昔日明星被抬上救护车,?靠坐在客厅桌上的警/察嘴里叼着烟,?状似苦恼道:\你把人揍成这样,我回去不好交差啊。\
说着,?也给对面的人递了根烟。
这个警/察看上去不到三十岁,人高马大的,?却不像个警/察。
白楚没有接过烟,也没有回答他,而是打量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改邪归正的,还当上警/察了\
\嘁,?不要拉倒。\这警/察还挺小心眼,?悻悻地把烟收了回去,撇了个斜眼给白楚,?粗声粗气道:\说得我好像跟你挺熟似的,我当警/察了还得告诉你啊\
得,?又是个不顺毛捋就会扎人的。
白楚懒洋洋抬起刚被简单包扎止血的右手,指着自家餐桌,?毫不留情道:\那就请这位跟我不熟的警官,劳烦挪一挪您的尊臀,?不要擅自坐在我家价值一百万的餐桌上。\
\呸!你丫餐桌金子做的啊!\警/察腾地就跳起来,?看白楚现在是伤患不好下手,只好不死心地踹了桌子腿一脚。
白楚看着那一脚,?道:\十万。\
\嘿!你!\警/察一时说不出话,?说出来虽然有些丢人,?但是他被他长官勒令不准再在执行工作时说脏话,憋了半天只好憋出一句:\你丫变了!\说得还怪委屈的。
白楚听他这么一说却是有些恍了神,一时间许多画面忽上心头,他低头笑了笑,\可不是么。\
命运都变了,人怎么可能会不变。
你倒是没怎么变。白楚抬眼嗤笑着看他,一身警服也掩盖不了你身上的痞气,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没想到这名警/察同志听了这句却是很受用,掸了掸烟灰,口气里满是骄傲:那是,我瞿亮要做就要做最特别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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