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凉文采斐然,名气极大,他虽然没做官,却可以间接的影响科举考试,可见其影响力。而曹三出身显赫,虽然没入朝为官,家中确实官宦世家,文武两边都有重量级人物。
曹三文采不输宋飞凉,只是为人低调,行忠君之事,做忠君之人。
只是这回不知道怎么的,曹三吃了一回豆干,连连写词三首,当天便编成曲子,各大秦楼楚馆、茶楼酒肆,全部传唱,一时间竟是风头盖过宋飞凉。
不但如此,曹三还专门去找宋飞凉理论,鄙视宋飞凉爱吃豆腐,一日三顿都要吃!
宋飞凉因为骄傲不做官,被曹三当面奚落,自然是忍不住,当场呛回去,接连写了三首诗,同样当日满京城传唱。
现如今许多人见了面,不出三五句,肯定说起豆腐和豆干来。
作坊的豆干很快卖完,现在每天做多少卖多少,供不应求!
只是曹三这回不断自个儿对付宋飞凉,还让自家所有人帮忙,就连宫里的曹娘娘都吹了好机会枕头风。导致宋飞凉有些弱势,曹家也惹了许多人家不喜。
皇帝却哈哈大笑,戏言道:这个曹三也着实过分,还想让朕帮他,朕偏不帮。封宋飞凉一个豆腐将军,朕要看他打败曹三!
虽只是一句戏言,却是皇帝金口玉言说的,宋飞凉还真就得了个名号,豆腐将军,也真的跟曹三势均力敌了。
后来宋飞凉主动入朝为官,致力打压曹家,甚得圣宠,曹家也因此保全,这都是后话了。
燕洵吃了面,带着小幼崽去了城中最偏僻的地方。
这个地儿比当初鸿胪寺还偏僻,屋社也只有孤零零的一间,篱笆墙,没有门。
伯伯在吗?火焰幼崽站在门口,脆生生喊。
屋里,夜香郎躺在破床上翻了个身,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这个地儿,多少年了都没人靠近过,怎么会有小孩,还喊他伯伯。
里头没有动静,火焰幼崽回头,求助地看着燕洵。
再喊几句看看,兴许里头的人没听到哩。燕洵鼓励道。
火焰幼崽这回声音大了些,一连喊了两遍,伯伯在吗?伯伯在吗?
脆生生的声音听着一股子奶味儿,夜香郎猛的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掀开破窗户一角看向外面,看清后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他真的不是做梦。
再喊一声,他兴许就听到了。燕洵笑道。
伯伯在吗?火焰幼崽又喊了一声。
门口没有门,抬脚就能进来。
但站在门口的三个人都没有进来,而是喊里面的人。
夜香郎看的很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嫌弃自己的院子破旧,只是很寻常的想要去陌生人家的模样。
多少年了,这种场景他在别人家里看过无数次。
大人,真的听到了!看到出来的人,火焰幼崽眼睛一亮。
走到院子当中,夜香郎忽然停住,问:你们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燕洵笑道,我想跟你做一笔生意,往后全城的夜香我都要,银钱好说,只是看你肯不肯做这笔生意。
夜香郎名气也不小,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夜香郎。
不到三十岁,肤白,身上的衣裳干干净净,一双手也非常干净。
燕洵暗暗打量这个夜香郎,他站地那么远,身上还是有一股很古怪的味道,不像是生病,倒像是呕吐的味道。
做生意啊。夜香郎忽然释然了,他虽然人人皆知,但又怎么会有人单独来找他呢,为了生意就正常多了。
你身上要是有什么不妥当,倒是可以去医馆看看,如果是疑难杂症,别人治不了的病,兴许医馆能收。燕洵忽然道。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燕洵看夜香郎模样十分健康,能晚上收夜香,也必然需要一把子力气,他看着不像是有病,但那股子味道又确实十分明显,这恐怕还真的是疑难杂症。
我的病不用你们管!夜香郎脸色一变,转身往屋里走,你们走吧,这个生意我不做了。
有再多的银钱又有什么用,他还不是得住在这个偏僻的地方,甚至都不能跟人靠近了说话。
不要害怕见大夫。火焰幼崽忽然道,见了大夫才能知道身上的毛病能不能治好。你单独住在这个地方,难道不觉得寂寞吗?我很害怕一个人,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不敢睡觉
刚到鸿胪寺的时候,火焰幼崽并没有那么害怕,因为他好歹还有其他小幼崽相依为命。不过现在火焰幼崽觉得遇到大人才是他这辈子最好的事,再也不用一个人了。
夜香郎猛的转身,一双眼眸定定地看着火焰幼崽,道:你们看了可不要害怕!
说着,夜香郎忽然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胸脯。
完美的八块腹肌,腰极窄,可胸前却有一块不停蠕动,滴答着难闻粘液的鲜红的肉。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被人盯着看,那块红肉忽然狠狠地抽搐一下,夜香郎极力忍耐着,似乎很疼。
我看不出,不知小花能不能。火焰幼崽看了眼,摇头道。
镜枫夜道:我也没有法子。
他这么一说,燕洵就知道了,夜香郎这个应当不是伤口,否则镜枫夜的唾沫肯定会有用。
我心里有个猜测,不过你得跟我去医馆。燕洵道。
三个人眼中都只有好奇,没有厌恶和害怕。
夜香郎看的清清楚楚,尤其是两个小孩,竟然都不害怕。他还记得曾经去看大夫,那个年过半百的大夫只看了一眼就差点吓死,还说他是妖怪,要报官让道兵打死他。
可他不是妖怪,哪怕是道兵来了,也确定他不是妖怪,不会杀他。
你考虑一下?燕洵见夜香郎没反应,怕他抵触,便道,医馆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一位大夫是霍老,另外一位是小花。
我去。夜香郎忽然道,我去。
不害怕他的人,夜香郎觉得自己应该珍惜,不害怕他的大夫,更应该去看看。
马车极为宽敞,燕洵请夜香郎上来。
他有些犹豫,尤其是身上的味道根本去除不了。
没事,上来吧。燕洵道,能治好了就没事了。
上了马车,一路顺着水泥路前行,穿过丹心桥,到了保育堂医馆。
外面一阵桂花香飘来,奇异的压下了夜香郎身上的味儿。
你叫什么?花树幼崽迎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一支笔。
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夜香郎。夜香郎有些窘迫道,他闻到那股桂花香了。这里地面都是干净的水泥,他觉得自己跟这里格格不入,身上那块肉滴答的粘液弄湿衣服,滴到地上,弄脏了这里。
你可以给自己取一个名字。燕洵笑道,没事,咱们进屋说,外头冷。
进了屋,夜香郎低着头。
先叫大山吧。燕洵道,小花你把霍老叫来,我有个猜想想跟你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