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哥儿眼睛一亮,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等到他上台,倒是真的不紧张了,平日里怎样,上去就还是怎样。
到最后,果真是秦十三点了头。
在最忙的时候,有些百姓都没空回家吃饭,燕洵便让商场里面做了简单的馒头夹菜和肉,一个比巴掌还大,卖五文钱,竟然卖得特别好。
燕洵也买了一个抱着啃,馒头很煊软,够大,当中有薄薄的肉片和入味的酱菜,只要自己准备一些水就能吃饱一顿饭。
忽然前面张寺挤开人群跑过来,凑过来低声道:大人,我娘又出去了我没看住,她让我出门买药,我刚出门没多久她就也出了门
走!燕洵不敢怠慢。
张三婆子一直被张寺盯着,寻常时候很少有机会出来闹事,这回终于出来,怕是要出大事。
恰巧是吴掌柜铺子附近,正好有个人少的空隙,几个老头老太倒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声音嚎地震天响,满脸的痛苦。
铁牛反应迅速,早早带着汉子们把这里围起来,不让人靠近。
但停留在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有不少。
他们脸上的水泡那是不是天花?忽然有人大喊。
燕洵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他心中咯噔一下,赶忙挤到前面。
几个老头老太在地上打滚,都是水泥地,看上去倒是不狼狈。只是张三婆子脸上竟然真的有水泡,看着很是可怖。
不可能。张寺浑身冰凉,我一直在家里看着我娘,她没病啊。
总有看不到的时候。燕洵道,这地方隔离起来,去叫霍老来。
为了应付突发情况,霍老早就带着徒弟在商场里面专门等着了,花树幼崽也随时准备动手,此时燕洵一喊,霍老不多一会儿便带着徒弟来了。
只看了张三婆子一眼,霍老便神情凝重道:是天花。
哎呀,我们这些老骨头不活了,这是要人命的病啊。张三婆子在地上打滚,左边咕噜噜三圈,右边咕噜噜三圈。
这些人隔离,附近的百姓不要慌,很快就能找到解决办法的。燕洵朗声道。
那可是天花,根本没得治,要么留一身的伤疤,要么就得死。有人尖叫着后退,想逃离这个地方。
我说有法子,那就是有法子。燕洵沉下脸,动手。
铁牛手底下的汉子立刻行动起来,原本躲在人群里的道兵也开始动手,很快把附近的人控制起来。只是这些老头老太不知道去过什么地方,又接触过多少人。
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消息根本隐藏不了多久。
若是消息扩散出去,到时候燕洵就是罪魁祸首,谁让他组织读书节,让这么多百姓、读书人聚集到这里。
天花。
大人放心,我不研究透不会罢休。花树幼崽很快来了,跟着霍老一起进入商场单独开辟的水泥屋中。
张三婆子不停地挣扎,张寺追上去,问:娘,你这是要做什么?不要命了?
寺儿啊,你不懂、你不懂。张三婆子喃喃着,开始抓挠身上。
不过很快汉子们就动手握着张三婆子的手,不让她抓自己。
进了屋子,大门一关,密不透风,一盏盏油灯点起来。
花树幼崽拿着针筒过来,师傅,每个人都抽一管血。
我来。霍老板着脸走上前。
老头、老太们还在挣扎,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霍老忽然拔高声音,你们这些人,有什么仇怨对普通百姓下手?难道你们有儿子,别人就没有儿子了吗?燕大人做错了什么?他是杀了你们的儿子,还是抢了你们家的银钱?当初户部拨下来的钱款,燕大人可是一直没有追究!
张三婆子顿了下,又开始挣扎。
别动!再动小心我一针扎下来让你送命!霍老脸色不好看地说,你们这些人,我早就想说,是燕大人一直拦着,说你们都年纪大了,不容易,那些银子不追究也就罢了,好歹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越说,霍老就越觉得燕洵不值得,对这些人更加生气。
别跟我辩解,我知道你们背后都有人,到时候燕大人一个都不会放过!霍老抽完血,把针筒递给徒弟,让他送去给花树幼崽,还是面色不善地看着这些人。
几个老头老太原本中气十足,此时面的霍老,愣是不敢说话。
花树幼崽打开木箱,里面是显微镜。
跟最初时候的显微镜比起来,此时的显微镜显得更复杂了。燕洵都不太会摆弄,也只有亲手改造这些的小幼崽们熟悉。
我来了。光明幼崽也进来了。
他能锁住光明,是对付嗜血鱼妖的利器,且能按压住撼山幼崽体内的妖毒,是到现在为止,小幼崽们还没研究透的东西之一。
恩。花树幼崽点头。
商场外面,尽管燕洵动作很快,但天花还是风一样刮遍全场。
不到半个时辰,百姓就走了大半。
台下的书生们都惊疑不定地看向幼崽们,京城有多少年没出现过天花了,现在忽然出现,到底是不是跟那些妖怪幼崽有关系?
他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现在离开,万一他们也染上天花了该怎么办?
廖哥儿没选中后一直没有走,而且每天都来找利爪幼崽说话,此时他听到旁人说这个事儿,便道:我相信你们,你们不是那种妖怪。
谢谢你能信任我。利爪幼崽郑重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只要是病症,就都会有原因,幼崽们都知道很多病症是一种眼睛看不到的小虫子引发,只要能杀死小虫子,就能治病。
真的不是你们?徐良筝走过来,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笃定就是因为这些妖怪幼崽。
他报名晚,还没有上台,一直躲在人群中偷偷看,此时见廖哥儿和利爪幼崽关系好,便立即跑过来说话。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天天跟他们说话,怎么没有染病?那些染病的老头、老太我去看了,他们根本没有出来过,我看就是故意的。廖哥儿道。
你说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我看你才是故意的。徐良筝不易不闹。
廖哥儿脸色通红,他嘴笨,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话。
倒是利爪幼崽不卑不亢道:一切由事实证据说话,现在谁都不无辜,也不能说是谁故意的,我们现在等消息。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拖延功夫徐良筝还是不依不饶。他自认为抓住小幼崽的把柄,就一定要揪着不放。
台上的裁判们都还没有离开,其中有些人已经注意到这边,徐良筝得意洋洋。
有亲近幼崽们的裁判,也有厌恶幼崽们的裁判,徐良筝觉得这次只要自己抓着幼崽们不妨,就会被注意到,到时候哪怕是学问不行也能被选上。
这事儿,谁也说不准。
我看是有人故意为之。
其他书生也都不是傻子,看清楚状况后,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针对这件事情开始高谈阔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