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笙没有刻意去数,光抬起头时不经意间看到的,就有七八次。
对方神色不变,一杯一杯地饮下。
赫连笙顿了顿,想起了这人的酒量。
想归想,他也没有要多管闲事去帮人解围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饭菜,一直到酒宴散场,他站起身,才发现对面的人看上去除了脸红了点,神色却依旧如常。
他顿了顿,意识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一声。
是了。
他想。
怎么会有人永远不变。
四年过去,连他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更不用说平步青云的顾渊。
对方怕不是早就在一次次的推杯换盏中练出了酒量,四年过去,对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只是小酌了几杯,就冲着他不管不顾地发疯的顾渊。
他垂了眼,站起了身。
“哎隋钰。”成宏招呼了他一声,“一会儿他们还要玩行酒令,你要一起么?”
“不了。”赫连笙摇了摇头,“有点累,我回去休息了。”
“……那行。”
成宏明显有些失望,不过见赫连笙态度坚决,也就放了人离开。
赫连笙回到院子里,先例行检查了一下屋子——
自从季氏两兄弟到了他的院子之后,他每回回院子里都很谨慎。
很好,他想。
今天没有味道怪异的熏香,也没有人躲在他的床上给他惊喜。
他松了口气,泡了个澡,然后,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隐约的喧闹声。
他顿了顿,皱起了眉。
“安宁。”他叫道。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殿下。”
“外面怎么了?”赫连笙揉了揉太阳穴。
小太监犹豫了一下。
“是这样的殿下,梁楚的那位顾渊顾大人,刚刚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道。
赫连笙一怔。
随即,他的太阳穴隐隐疼了起来。
亏他还以为,顾渊这些年有长进了,没想到,还是喝醉了喜欢发酒疯么?
“跟他说我睡了。”他有些烦燥地揉了揉太阳穴,“他要是不信,就……”
就怎么样呢?
他停顿了一下。
顾渊是使臣,深夜拜访,虽然不太好,但是总不能把他乱棍打出去……
算了。
他那个发疯了的样子,乱棍打出去好像也不过分。
他下定了决心,正要开口,就听到安宁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那个……殿下,顾大人已经走了。”
赫连笙:“……”
“走了?”他有些讶异地抬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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