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他面前游刃有余的顾大人此时此刻呼吸急促了起来,整个人手足无措的像是个毛头小子。
他突然想起了那年盛极一时的婚礼。
那个时候他见面前这两人,只觉得郎才女貌也未必登对。
兜兜转转,却还是走到了一起。
想着想着,他叹了口气。
事情既已成了定局,挣扎显然已经没有必要。
他向赫连笙颔首。
“殿下。”他道,“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差人告知下官。”
“邢统领辛苦。”赫连笙回了一礼。
邢山笑了笑,告退离开。
他朝着院子看的最后一眼,是顾渊把赫连笙紧紧地揽入怀中的身影。
他收回了视线,不由得也想起了家中的未婚妻。
这样想着,他的脚步不由得轻快了起来。
路过与往常无二的街道之时,他在街口的糕点铺停下,买了一包新鲜的桂花糕。
那是她爱吃的东西。
昭德五年秋,昭德帝突发急病,抱恙于宫中。
夜半,帝召内阁众臣于病榻之前,声称自己无力于朝政,欲将其位禅让于毓王。
圣旨既下,毓王接旨。
次月,新帝登基,改年号为盛安。
盛安帝年少时曾遭大难,所幸吉人自有天相,天道庇佑。
其在位之时,风调雨顺,举国安宁,堪称盛世明君。
这些,便是后话。
而时间回到新帝继位的前一天,寝殿内,小太监匆匆而来,跪在了已然只剩一身寝衣、正垂着眼准备就寝的新君面前,目露难色。
“陛下。”他轻声道,“顾大人来了。”
“奴才已经跟大人说了,陛下已经就寝,但是大人执意要奴才通传一声,这……”
赫连笙的动作停了一停。
“无事。”他轻飘飘地道,“让他进来,你下去罢。”
小太监一怔。
他还在呆滞,身后,他的师父就匆匆赶来,低声斥了他一声:“还不快下去。”
小太监如梦初醒,赶紧出了殿门。
赫连笙托着下巴,饶有兴趣:“你徒弟?”
面前的太监擦了把额上的冷汗,耳根有些红。
“……是。”他小声道。
正是当年,在冷月居的小太监福子。
这几年,他一直在后宫办差。
赫连笙想起了他,就特意把他点到了身边伺候。
刚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惶恐。
直到他看见了赫连笙。
“年纪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没教好,望陛下网开一面,不要跟他计较。”
“无妨。”赫连笙笑了笑,“你当年,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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