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基于喜欢才会有的占有欲,李城雾都没有产生过吗?
“李城雾,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许漠烟又撇下了嘴角。
李城雾惊讶了一瞬,声线里明显有了慌乱:
“没有啊,我很喜欢你,我不会不喜欢你。我只是知道,你不会只喜欢我一个人。”
“那你……你就不会期待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吗?你就不会吃醋,你就不会因为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不高兴吗?”
“我期待的呀。但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情绪,我不会把它们强加给你的。”
“你才不是呢!你就是不够喜欢我!”许漠烟气到直接胡搅蛮缠起来,基本上她这种特别无理取闹的样子,都只会在李城雾面前展现。“你后来每次都跟我说有事有事有事,阿姨住院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你其实就是觉得我是外人,你不信任我!”
李城雾愣了一下,对上正情绪激动的许漠烟,他也依然是柔和坚定的。
“我没有不信任你。”他停顿了一下,才认真地看向许漠烟的眼睛,解释了原因:“我在你家里发现了抗抑郁的药物,虽然已经过了保质期,但也已经吃到没剩几颗。你过去这几年过得有多辛苦啊。那些精神上的压力你都不愿意跟我说,不愿意我知道。那我这边这么重的现实压力,我又怎么舍得让你知道,我又怎么可能愿意让你和我一起承担呢?”
许漠烟一愣,她突然无地自容起来。
她以为她已经够喜欢李城雾了。她以为她一定喜欢得比李城雾喜欢她更深刻。
但其实不是,她只是热烈地喜欢他,热烈不代表深刻。
李城雾比她静默,但不说出口,不代表就是不喜欢。
许漠烟捂住脸,她突然觉得自己完了。她特别特别喜欢李城雾,想把她所能给予的全都奉献给他,但又清醒地明白,如果李城雾不是绝对值得的人,那这种状态又该是多么可怜多么卑微多么不像她。
她曾经信誓旦旦说她最爱自己,可是那个基础往往会因为感动而岌岌可危,女人都是这样,总是在感动中付出更多,然后在我感动中得到满足,她是不愿意的,但是李城雾却给了她这样的冲动。
她好矛盾,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好了好了,你千万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有负罪感,我知道你会有很多很多人爱你,我只是其中之一。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没有什么。你是最值得的人,你值得拥有很多很多很多的爱,而我能给你的太少了。”
许漠烟摇头,抱紧他,哭得完全无法说话。
其实之前露露已经预料过她和李城雾的结局,要是李城雾的家人催他结婚,那许漠烟和他的缘分就终结在他决定回归生活的那一刻,她除了钱和远远的祝福之外,什么都给不了他。
这种随时相爱随处相爱的开放式关系,她和陆归北没问题,她和迟暮也没问题,因为陆归北和迟暮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们就算不活在别人的评价里也一样活得快快乐乐,但是李城雾可以吗?
“那有一天,你会不会离开我。”许漠烟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这是个贪心的问题,但不问他又会不甘心。
“我不会。除非你赶我走,除非你告诉我,我要是不和你在一起,你会更快乐,那我就退出。”
“为什么呢?”许漠烟心里高兴,但她还是想哭。
“因为在我眼里,你比我更重要。我一定先想到你,再想到我自己。”李城雾毫不犹豫地回答。
许漠烟听到这里,眼睛已经哭肿了,她知道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放开李城雾的手了。
……
回去的路上,许漠烟才点开了迟暮发给她的消息。
那时她刚刚出门没多久,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房间里还把玩着黑丝巾的“小美人”迟来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然后对着窗外越来越急的雨势,他换了个地方,再次躺下,枕着自己的胳膊,给许漠烟发去了一条语音:
“姐姐,外面下雨了,你带伞了吗?我能去给你送伞吗?”
他只是很短暂地心酸了一下,随后又体会到了内心深处那股源源不断的期待。
他钻进许漠烟的被子里,想把自己滚成一个球,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种稳定的家的气息。
许漠烟回复了他一句:
“我马上就回来了。”
手机震动的时候,迟暮已经陷入半梦半醒。
随后是许漠烟也钻进被窝里,一把抱住他的动作才让迟暮清醒过来,重新有了意识。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里有惊喜。
“嗯。”缩在他怀里的许漠烟鼻音有些重。
迟暮的心跳又快了起来,他转过身,更深更紧地抱住她。
“你不开心吗?”
“没有,我很开心。”
“哦。你们吵架了吗?”
“没有。李城雾不会跟我吵架的,他那么好……”
迟暮又听到许漠烟说李城雾好,这回他明白了,他明白刚才小心翼翼说要给她送伞的时候,那阵心酸是怎么回事了。
是他其实知道,他比不上李城雾。
而他开始在意这份比不上。
“那你为什么哭呀?”迟暮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亲昵地晃了晃。
“你别说话了。”许漠烟罕见地,用非常温柔的语气去制止他的好奇,然后用力地抱紧他,回给了他一个濡湿的吻。
迟暮身体有了诚实的反应,他真想变成一条蛇,他想跟许漠烟永远缠在一起。
“姐姐。”
“嗯?”
“我刚刚还去搜索了一下灌肠……”
许漠烟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
迟暮倒是很老实地接了下来:“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就试试……”
许漠烟一愣,随后又一次忍俊不禁,这才明白迟暮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个笨蛋!”许漠烟恨铁不成钢地骂他,骂完他又很想亲他,揉着他的头发,伸出舌头去索吻,然后咬他。
迟暮开心地承受着这一切,无限延长这一份亲密的余韵。
“刚刚还有点冷,不过现在抱着你就不冷了。”本来许漠烟缩在他怀里,他每次吻她的时候都要把她从怀里捞出来。但是后来他只会往下缩,往下缩,直到他顺利地钻进了许漠烟的怀里。
他就用这样的动作向她表达一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
他更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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