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迁西一愣:送走?送哪儿了?
送去给别人家养了。
我林迁西眼睛都睁大了,下意识一句我操就要脱口骂出来,说一半,生生忍住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爸。
后来是我哥到处找我,把我找回来的,从那以后他就不认我爸了。顾阳终于不擦桌子了,那一块都擦地发亮了,他抬头看看林迁西,又笑笑:这故事挺精彩的吧?
林迁西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回答说精彩,哪儿是精彩啊,简直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哥肯定不会自己说的,顾阳又说:我是怕叫你们觉得他这个人六亲不认,连自己爸也对着干,误会他,才告诉你的。其实我哥这人挺讨厌麻烦的,完全可以拉黑我爸,就是不想让我爸找到我这儿,才一回一回接他电话被他烦。
林迁西张了张嘴,说:没,我没觉得他六亲不认。
我哥真的特好。顾阳吸了下鼻子:他要是不去找我,我就不知道现在待在哪儿了。
林迁西想起来了,顾阳以前就说过,他哥特好,当时没弄明白那人哪儿特好,现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他就是因为躲你爸才转来这儿的?
顾阳丢了手里的纸巾,看了看他:不是,我哥不怕我爸的,还有些别的事儿
门咔一声开了,宗城推门走了进来。
林迁西跟顾阳一起扭头看着他。
宗城看着他们,手机收进兜里,淡淡问:你们吃完了?
林迁西先勾起嘴角,像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似的说:谁还等你啊,接你的电话去吧,饿死你得了。说完端着电磁锅,给他送厨房里去了。
顾阳有点意外地看了眼林迁西,走到宗城跟前来:哥,没事儿吧?
嗯。宗城除了脸上冷了点,一切如常,这又不是第一次应付顾志强了,什么都不算事儿。
林迁西从厨房出来了,拎着刚洗过湿哒哒的两只手,看着宗城:哎,要不要去打一局啊?
宗城看他:现在?
对啊,不然窝这儿多无聊?林迁西走到门口,拉开门:带上顾阳一起,走。
宗城看一眼顾阳:去吗?
顾阳点头。
那走吧。他被这通电话正好弄得心烦,还真不想待在家里。
林迁西也是想找点事情打个岔,下楼的时候都在瞄宗城,不知道顾阳嘴里的那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要想下去,居然觉得挺不是滋味的,反正就想把他拉出去,别兄弟俩对窝着更不舒服了。
顾阳出来了,情绪好像也缓和不少,在后面问:你们要去哪儿打啊?
林迁西说:就前面,那儿我们老去。
嗯,宗城说:老地方。
林迁西听到这三个字转头看他一眼。
以前只跟秦一冬把那儿当老地方,没想到有一天那儿会成为他们俩的老地方。
怎么了?宗城看到他看自己了。
没什么。林迁西转头继续走。
杨锐拿了个抹布从杂货店的隔壁出来,正好碰上他们过来。
就知道你们今天会来,他说:桌子我都给你们擦干净了。
辛苦了,杨老板。林迁西笑了笑。
杨锐看着顾阳:这小帅哥谁啊?
我弟啊。林迁西回头把顾阳拉过来:一直藏着没告诉你,你看,像不像我?
杨锐指宗城:他弟。
嗯?林迁西问:你怎么知道的?
就你这德行,能有这么乖的弟弟?杨锐笑着说:狠人才能教出乖弟弟。
林迁西松开顾阳,往隔壁走:不跟你废话了,打球去。
顾阳跟进来,看到里面那混搭的风格,觉得很神奇:你们就在这儿打台球啊?
对啊,多好的地儿。林迁西去拿了支杆,回头看宗城,瞥一眼到处望的顾阳,小声问:你这胳膊,现在能不能打啊?
宗城反问:不动这条胳膊就不能打了吗?
怎么打?
看情况试吧。他说得挺轻巧的。
我看你怎么试。林迁西转头在桌上摆球。
还没摆好,杨锐从隔壁拿了几听冰可乐过来,放旁边桌上,主要是招待今天刚见到的顾阳。
顾阳很客气,还没接就说:我付钱吧。
请你了,我跟你哥也很熟了。杨锐拿了一听塞他手里。
顾阳只好拿住,走到台球桌边看林迁西摆球:西哥,你跟谁学的打台球啊?
学?林迁西抬头,眉一挑:这玩意儿还要学?
顾阳咋舌:不用吗?
杨锐在旁边笑一声:跟我啊,刚开始他在我这儿看着我们打,后来就能自己上了,再后来到处混,到处打,瞎玩儿,总的来说,还是我启蒙的,林迁西,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吧。林迁西无所谓,他以前就是奔着玩儿拿的球杆。那些混的地方也总有人打台球,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混混们都觉得这东西高大上吧,很多台球厅里一半打球,一半打架,都是常有的。
他自己也忘了到底是怎么学来的了,也可能是这个看看,那个看看,哪儿都学了一点。
宗城去旁边选了支杆过来,右手握着,站在桌边。
杨锐打量他:你这起范儿就看着是正儿八经学过的,跟林迁西不一样,家里肯定很有钱。街头上的台球跟正儿八经的台球没法比,这本来是项高雅运动,杨锐这些还是知道的。
林迁西听到这话,下意识看一眼宗城,是又想起了顾阳告诉他的话。
宗城口气平淡:以前家里还行。
杨锐看看旁边低头不做声的顾阳,多少就有点儿数了,这意思,基本上等于家道中落吧,也不问了:你们打吧,我看店去了。
顾阳看他走了,看看手里的可乐,还是跟了过去,想付钱给他。
林迁西指台球桌:指导员,你都这样了,开球权就给你了。
宗城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提着杆,找了位置,左手臂搭上桌,没动,就借着架一下杆,发力都在右手,伏低,瞄准母球,嗒一声开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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