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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徐州的列车上,二瓜正仰望着头顶的夜空发呆。
由于找不到客运车,负责转运兵员的铁路局只能将停靠在浦口车站的几十节货运车皮上的煤炭清空,临时征用来运输兵员,这种货运车皮没顶,挡不住雨不说,而且脏,几天下来满车皮的**就全都变成叫化子了。
大头兵脏就脏了,倒也无所谓,王玉兰和曹娇这两个女兵可真苦了。
还有李子涵和另外几个重伤员,因为车上条件太差,伤情开始反复,列车离开浦口没多久,李子涵和几个重伤员便开始连续发烧,为了用湿毛巾给李子涵降温,王玉兰连一口水都舍不得喝,到滁州站时整个人已严重脱水,嘴唇都开裂了。
反倒是被十九大队给救下的那只军犬,身体正一天天地恢复。
二瓜呆呆地仰望着夜空,问舒同文道:“阿文,你说大队长他,还有慎行哥他们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舒同文闭着眼睛没理他,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二瓜却知道他没有睡着,接着又问道:“阿文,你说大队长他们现在会在哪里?他们是去了浙西呢,还是到了皖南,或者还在南京?我猜他们一定去了浙西,长江那么宽,水又那么冷,没有渡轮可过不了江。”
残兵们全都不忍地侧过头去。
在浦口上火车时,师座就派了人来,亲口告诉他们,大队长和十九大队主力在完成断后任务后没能突出重围,已经全部殉国了,所有人都相信,可只有二瓜一个人不相信,他绝不相信徐十九已经殉国,毫无道理地不信!
有两行清泪顺着舒同文的脸颊悄然滑落,直到现在,分别前徐十九的叮嘱都还在他的耳畔回响,舒同文知道,徐十九交给他的不仅仅只有十九大队的十几个伤员和残兵,同时也把重建十九大队的重任交到了他的肩上。
可是他稚嫩的双肩真的挑得起这重担么?
二瓜仍在絮絮叼叼地说着:“阿文,要不到蚌埠咱们下车吧,咱们找大队长去。”
舒同文终于暴走,猛然一个转身攥住二瓜双肩怒吼起来:“大队长他死了,所有的人都死了,二瓜你醒醒吧,大队长他已经死了,死了!”
“死了?”二瓜呆若木鸡,眼角有泪水缓缓淌落。
“二瓜,不哭,我们要坚强!大队长不在了,我们更要坚强!”舒同文又蹲下来劝,劝着劝着他自己又哭了,旁边十几个伤兵、学生员也跟着默默垂泪,曹娇和王玉兰这两个女兵更是哭成了泪人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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