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才用热水一点点地清洗那双脚,这时她才看清那双脚的脚底长满的是老茧与几个大血泡,从小看到他长大的江儿娥心里不由一痛,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袁阳受到的苦难,所有的苦难他一个人默默沉受,从来不会发出累的声音。从进入印境边境后,袁阳无时无刻都想着如何躲过一拔又一拔的敌人,哪还顾得上洗脚洗澡的。
清洗好脚后,她再从包里找出一个针,把他脚上的血泡给挑破后,撒上药粉后再换上一双新袜子,然后把烘干后撒上消毒粉的靴子再穿在他的双脚之上。
黑暗的夜幕笼罩着整个山脉,在广阔无垠的苍穹下,在这片浩瀚得无边无垠,纵然穷其整个人类所有智慧与种族生命力,也无法探到边界与根源的宇宙中,在这个小小的蓝色鉴于的某一个角落上,两个忠诚的共和国的军人,两个彼此用生命照亮了对方路的姐弟,静静的偎依在一起。
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静得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静得连狭缝上方的风声如刀剑一样叫啸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静得连他们头顶,那一轮银色的圆月,和满天如宝石一般闪耀着点点流光的群星们,也显得孤独起来。
妈妈。
在沉睡中,袁阳发出一声低哑而屈委的低唤,他扭了扭身体,在江儿娥的怀里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的双眼眼角,在银色的月光下闪出两条细细的银钱。
周围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下雪了。
在经历了一天之中突冷突热后,现在呆在这个只有十几度气温的世界里,袁阳全身又开始颤抖起来。江儿娥脱下自己的衣服,光洁而柔滑地肌肤带着炙热的体温再次贴在袁阳的身上。
小家伙啊,吃了药后怎么还不好呢?江儿娥心痛地用手揉了揉袁阳的额头道。
在袁阳的身上感受到江儿娥的手,袁阳在沉睡中,用轻声的,自语的,甚至是带着一点是坚毅的声音喃喃道:好冷啊,和西伯利亚那个鸟地方并不多,来吧,来吧,再冷就向我来吧,老子才不怕呢。打倒你们!打倒你们!我是一头嗷嗷叫的小狮子,不是唉唉叫的小绵羊。
我是一只小狮子,狮啊狮啊狮?我是一头小牛牛,牛啊牛啊牛
面对袁阳一会儿说话,一会儿自言自语的歌唱,这让江儿娥不会偷笑起来,看似袁阳的坚强与勇敢的后面,还有像孩子一样的纯真。
袁阳睡得很不安稳,他在沉睡中不断的胡说八道,他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横眉竖目,一会脸上带着一丝温柔地微笑:江教官,我们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男朋友?当然了,胡老头说你没有,像你这样虽然长得漂亮,但是骨子里却是一头母老虎,如果谁娶了你的话,他敢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你就会把他给撕碎。以前胡老头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相信,因为你是一个温柔的医官嘛,当我在边境看到你带着一队T7,杀气腾腾的样子后,我就佩服起胡老头有先见之明了,不对,说不定胡老头早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