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
比起干燥的冷,潮湿的冷更让人难以接受,凉意像是透过皮肤往骨子里蹿。
两个人挤在一起,多散发点儿热气,聊着天转移注意力倒还好,只剩下一个人真是太难熬了,陈暮早上是被冻醒的,蜷缩在被子里,脚不敢在床上伸远了,因为床单是冰的。
她把笔记本搁在腿上,Mac电脑底部的温度给她一种这是热水袋的错觉。
实在太惨,她不想再继续纠结是读不读最后一年,她现在只想马上看机票,然后把明天的机票买了,无论多贵。
正当陈暮把明天下午六点钟起飞,国泰航空香港转机的机票的钱付了,门被敲响了。
大清早,谁会来找自己,邻居?房东?
陈暮跳下床踏着拖鞋走到门口,“你好,谁呀?”
“暮暮。”是周晟言的声音,却异常沙哑,陈暮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冷出了幻觉,迷茫的打开了门。
没看清眼前的人,她就被抱住了。
熟悉的怀抱,铁锈一样刺鼻的血腥味。
他呼吸微弱,却把她抱得很紧,陈暮僵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嫂子。”一个陈暮不认识的亚洲人走过来焦急的说,“嫂子,老大中枪了,非要现在来看你,你陪他一起去处理伤口吧,求你了。”
周晟言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重量都在陈暮身上。
她站不稳的撑着墙,和老三一起把周晟言扶上了车。
哪怕是在车上,他也一直握着陈暮的手,没松开。
陈暮本来应该满脑子疑问,但是看着枕在自己腿上,脸色苍白,嘴唇丝毫没有血色,呼吸微弱,腹部在不停渗暗红色血的周晟言,她唯一的反应就是慌张和害怕。
慌得心在胸腔里乱跳,因为他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呼吸就会停止。
他就应该永远运筹帷幄,波澜不惊,就算陈暮要离开他,他也云淡风轻。
车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口,一群医生护士和一些穿黑衣服看起来不太友善的人早就等在这里,把周晟言接下车。
可他依然拉着陈暮的手,陈暮试图把手抽出去,他却睁开了眼眸看着陈暮,声音不大但她能听得清楚,“等我。”
陈暮点了头他才放手,被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起,陈暮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却还是心有余悸的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脑子里的疑问接连冒起,周晟言怎么受伤了?为什么知道她住在哪里,又为什么来找她?刚刚那个人为什么喊她嫂子?以及这周围的人都是谁?
其他人好像都在打量陈暮,他们都是大块头,让陈暮不敢动,也不敢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