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叶濯林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他这种人注定不能呆滞太久,回过神的一瞬间,先摸了摸嘴,那表情就像想把自己的嘴唇供起来。
景行表面悠哉悠哉,好像下一刻就能睡午觉似的,内心其实紧张得很,说老实话,他是真的没忍住。亲人方面他实在没什么经验,把人惹毛的话可不好哄。
幸运的是,叶濯林没被惹毛,反倒是心情还不错,只是不好表现出来,那神情就被挤成了便秘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
景行亲他了?哈?
啊哈?!
无论叶濯林是激动还是羞涩还是害臊还是震惊,是想撞墙还是想钻地缝,反正都没有嫌弃之情。
见此,景行放心了,他终于可以确定,叶濯林确实是蛮喜欢他,起码是可以接受他的靠近的。
这就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赌,不过一步走进去,赌赢了,还是挺令人开心。
既然如此
景行的目光一瞬间闪过的近乎是贪婪,虽然下一刻便被落寞代替,可他还是不由自主想象着,假如有朝一日他可以碰到生人了,那么会发生什么呢?
可惜,无论是对自己的将来还是叶濯林的感情,他都没把握,当下只能先把叶濯林彻底弄活再说。
于是,浓情蜜意大好风月中,景行很是煞风景地道:走了,还有个任务,做完就差不多能溜了。
叶濯林的思绪及时悬崖勒马被拉了回来,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怎么这么会煞风景?
可当他意识到这是景行,态度就立刻变了:不愧是谦谦君子,落落大方,通识大局,先他之忧而忧,后他之乐而乐,此乃人中之豪杰,夫中之佳作。
等等,夫?
于感情之事上反应永远慢半拍的叶濯林终于一声大叫,用手摸了摸自己嘴唇:我靠!
景行被他的反射弧惊到了,内心近乎喜极,不过表面看来依然悠闲,甚至双手垫在后脑勺上,要多自在有多自在。
那略带得意的眼神就像在说:被亲的感觉好不好?
叶濯林又呆了一小会,这要换别人如此冒犯他,他早就把对面脑壳打爆了,可现在冒犯他的成了景行。
不过现在这情况叶濯林低头一看,明明是自己压在人身上,谁冒犯谁都说不清楚。
而且,刚刚他差点就回应了,说明这根本不是冒犯,而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这个词蹦出来的时候,叶濯林被自己吓了一跳,随即立刻抹去这个念头,故作镇定,像什么也没发生。
可这一瞬间神情的转变还是被景行捕捉到了,于是叶濯林得到了一句无情又冷酷的:刚刚手滑,你别多想。
草。
果然,人嘛,不能太贪,一个手滑导致的吻还是足够的,但指望认识这么些天就两情相悦,在梦里悦?估计也就是他有点单相思的趋势,民间话本子那叫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真无怪叶濯林迟迟不开窍,不仅是景行刻意的绕弯,更因为这事实在太突然了。
在此之前,景行从没有同他说过风月之事,提都没提,两人之间的接触,差不多也就是从青楼出来那会的一小会唧唧歪歪,除此之外,景行到底是怎么看上他,分分钟跟他那么熟的?
叶濯林这次没憋住,直接问了出来。
得到的是神乎其玄的一句:说不清楚,你应当听系统说过,我十年多以前就认识你了。
叶濯林目瞪口呆,评价以前的自己评价得毫不客气:十年前?你真的那么早之前就哎怎么会!十多年前我还是个大傻逼来着。
景行却笑:又来,我跟你说了,若锋止将军都算傻,那普天之下也没几个聪明人。
叶濯林一愣,还没来得及泣涕涟涟,可突然之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景行刚刚那句话不是系统说过的吗?
叶濯林这一顿,景行自然也察觉到了,立刻柔声道:你自闭的事,系统和我说了,放心,你不傻,你很好。
叶濯林近乎被这句话温柔得神魂颠倒。
可他毕竟不再是多年前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傻冒,而是已经成长过后的锋止将军,他现在就算被撩得耳朵冒烟,七窍流血,也不会忽略这一严重问题。
系统和景行到底是什么关系?
景行失口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自然而然把他和系统串在了一次,同样,系统也是如此,若这两位的声音当真混到一起,叶濯林确实分不出。
因此,怀疑更生。
可正事在身,容不得多虑,他又不是个喜欢提问的人,事越大他越憋,不过景行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地上的荒合剑拾起,递给了叶濯林:拿着吧,看看能不能□□。
叶濯林瞬间又添了一层疑虑:为什么拔不出?
然后他信心满满用力一拔。
纹丝不动。
叶濯林傻眼,什么情况?
景行蹙眉:看来还得重新认主啊,这就很麻烦了。
什么意思?
我是第一个将这把剑□□的人,便被自动认作了此剑主人,因此得让此剑重新认你为主,不然你是拔不出的。
不是,外面世界的剑都是这么花里胡哨的吗?叶濯林表示惊叹。
景行笑着摇头:这可是八荒六合第一剑,就算放到其他世界也是最强,想让他认主可没那么容易。
这怎么像是变相夸自己呢?
叶濯林挠头:所以,怎么重新认?
原主死亡。
叶濯林跟被雷劈了似的:这他妈那还是拉倒吧。
本来就是拉倒,你还真想让我为你而死了不成?
合情合理,他竟无言以对。
景行却是笑了:不过,就算我想,我也做不到啊,我本来就是死人不对!
景行蓦的一惊,突然想到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
荒合剑是不会认死人为主的,或者说,任何有灵的剑都不会认死人为主。
叶濯林却是不明所以,还沉浸在景行称自己是死人的悲伤自嘲中无法自拔:怎么了?
我景行看向了叶濯林手中的剑,可还是没能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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