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恶心在他心里剜出一个偌大的疤。沈知夏想:既然蒋明卓看见他就厌恶,那么他就尽量不叫他看见自己偏执阴暗的脸。
这样,自己才可以在安全的范围内,远远地看上蒋明卓一眼。
门缓缓关上,沈知夏才慢慢地直起身子,闭眼靠在了墙上。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将胸中翻涌的阴暗情绪按捺下去。
很好,他控制得很好,蒋明卓没有被他吓走。沈知夏勾起一个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放松。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蒋明卓悄悄逃走。
意外的,沈知夏没有再出现。这几天蒋明卓留意了一下,发现每次他出门时候,对面的门都是紧闭的。
对面的人像一只生活在洞穴里的猎犬,精准地捕捉到了蒋明卓的退意,便小心地蛰伏起来,藏在阴暗的角落里,维持着两人之间的和平。
无论是在公园里,还是楼道,两人都从没有打过照面。
二人明明生活在同一个空间,却像分成了两个平行时空。彼此互不打扰,各自生活在自己的领地之中。
蒋明卓定下心来,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日子。敌不动我不动,他不想活得太累,既然沈知夏自觉不来打扰,那么他也懒得揣测那人七拐八绕的心思。
木木果然如林清所说,不吵不闹,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阳台那儿晒太阳,舔毛。
蒋明卓给林清拍了一张木木用爪子洗脸的照片,林清回了他一个哭泣猫猫头的表情包。
酒厂那边的生意大概是黄了,林清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
林清在电话里抱怨了一通那个出尔反尔的供酒商,蒋明卓听完后,给他介绍了几个可靠的供酒商。
你这么帮我,我该怎么报答你?林清下了飞机,就给蒋明卓回了个电话,要不,我给你做一顿大餐吧。
蒋明卓一手摸着木木柔软的皮毛,一手举着电话,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林清笑起来,说: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我就等着这个机会登堂入室呢。
蒋明卓给出了直男式的回答:你想来我家直说就行。毕竟他家又不是什么秘密基地,他既然想来,正好可以顺便把木木接走。
蒋明卓已经体验够了铲屎官的身份,木木等着你接它回家。
两人一聊起猫就有源源不断的话题,林清从机场一路跟蒋明卓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他家楼下。
高档住宅区安保很严格,蒋明卓不得不亲自下楼接他。
林清远远看见蒋明卓的身影,不由笑起来,蒋明卓无论到哪里,都是发光发亮的存在,根本无需特意寻找,一眼就能看见。
很想你。林清抱了抱蒋明卓,终于感受到了单恋的苦恼,你有没有想我?
要说实话吗?蒋明卓一副既然你想听好话我就勉强说的直男姿态,气得林清抱着他的胳膊就往里走,不听不听,蒋明卓,我算是败给你了。
他朝蒋明卓一笑:但我乐意。
两人维持着亲昵的姿态进了电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消失了好几天,蒋明卓都快忘记了沈知夏的存在时,沈知夏又意外地出现了。
他似乎是准备参加什么会议,手腕微微抬起,露出昂贵的腕表,有些不耐地看了眼时间。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沈知夏抬眼,便看见了姿态亲昵的二人。
蒋明卓抬脚走近电梯,身边的林清紧跟其后。
他们跟沈知夏擦肩而过,就在蒋明卓认为沈知夏会相安无事的时候,他忽地顿住了脚步,停在了林清身边。
沈知夏身形偏瘦,却比林清稍微高一些。他微微垂眸看着林清,或许是这几年在总裁的位置上,周身的气场比以往强了很多,带着轻微的蔑视。
林清却也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比谁差。
两人安静地对视了一瞬,沈知夏淡然地扫了林清一眼,眼神里的阴暗一闪而过,随即是不懈。
林清挽过蒋明卓的胳膊,笑着说,jiang,木木这几天还乖吗?
蒋明卓:嗯。他看见沈知夏默默走了出去,以为这场无声的战争终于落下帷幕,没想到沈知夏转过身,抬手按住了电梯。
沈知夏一手揣进口袋,偏头看着蒋明卓,眼底暗流涌动,刚刚你出门,那只猫跟着溜了出来,现在在我家。
说完,他抬手看表,有些遗憾的样子,不过我现在赶时间,抱歉。等我下午回家,我再把猫送去你家。
说毕,他抬起手,电梯门缓缓关上。
沈知夏虚伪的笑容慢慢消失在眼前,蒋明卓闭了闭眼,说:木木真的是你的猫吗?
林清耸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你前男友遗落民间的野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林清生无可恋:这个逆子
提问:木木为什么会屡屡跑到沈知夏怀里呢?
a,它是沈知夏遗落民间的咳咳咳,带孝子。
b,沈知夏长得好看
c,这一切都是沈狗子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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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争风吃醋
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夜晚的街头,只有路灯陪伴着这个城市。
车子里很安静,连空气都慢慢凝滞,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而沈知夏安静地坐车里,跟四周压抑的气氛融为一体。
忙了一整天,他的衬衣有些皱,领口微敞,瘦长的锁骨若隐若现。衣领往下的肩胛骨处,一道深褐色的疤痕清晰可见。
一年前,他奋不顾身地为蒋明卓挡下致命的一刀,那一刀伤的不深,却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因为,伴随着那一刀的,是蒋明卓的离开。被抛弃的痛苦化为了实质,日日夜夜折磨着沈知夏,反复撕裂又愈合的伤口,折磨了他整整一年。
躺在病床上的那几个月,沈知夏脑子全是将蒋明卓关起来的想法,他想将他占为己有,想禁锢他的手脚,让他哪儿也去不了。
沈知夏想得发疯,也恨得发疯。
可伤口慢慢愈合,他始终没有蒋明卓一点儿消息。沈知夏这才开始慌,他后知后觉,蒋明卓要是想离开,自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而且沈知夏清楚蒋明卓的性子,要是强行禁锢,那么最后的结局,无非是鱼死网破。
他开始慌张,开始害怕。他满世界地寻找蒋明卓的下落,整个人都陷入了漫无边际的绝望和偏执之中。
一年其实很短暂,可是,沈知夏却过得无比煎熬。他每天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有好几次,他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要是自己跳下去,这些痛苦是不是就能马上消失。
可是消失之后,他又去哪里找蒋明卓呢?
他不能死,也不能放手,他就像一只地狱的恶鬼,游荡在不属于自己的人间,寻找着能渡他回人间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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