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还是不进
李岁末还在纠结,秦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麻烦你送进来。
李岁末一顿,秦卿生病了,看起来苍白羸弱的女人,总不至于还能把怎么样
况且,秦卿最是讲礼的。
李岁末在门口脱掉鞋。
秦卿:把门关上。
李岁末:喔。
李岁末留了个心眼,把门轻轻关上,再偷偷拉开一个缝,并且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窃喜。
秦卿单手抱臂立在窗前,身上还是那件薄薄的丝绸裙,手里夹着烟,吸一口缓缓吐出来,然后咳上好几声。
李岁末:感冒了,还要抽烟。
秦卿牵动嘴角,说:心里不舒服,疏解一下。
李岁末不再出声,她也不至于傻到问秦卿是为什么不舒服,然后把自己套进去。
给。李岁把手里捧着的热水递给秦卿,秦卿接过,并不急着喝,看着李岁末左手中指的戒指问:这个戒指喜欢吗?
喜欢啊!李岁末说,然后抬手对着窗外的阳光欣赏钻戒,她看着,忍不住感慨:终于
李岁末连忙噤声。
终于什么?秦卿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李岁末一怔,牙齿差点咬到嘴唇,她讪讪一笑,一边在心里暗自骂秦卿太敏锐,一边骂自己过于得意忘形。
就是,终于要和秦战订婚了!李岁末说,脸上的喜悦和期待做不了假。
秦卿低头吸了一口烟,脸色难辨喜怒。
李岁末:那我先下楼了。
我再最后问你一次,秦卿突然说,你是真心喜欢吗?
李岁末背对着秦卿:
秦卿:末末,说实话。
李岁末一句真心喜欢就卡在嗓子眼,她的指尖扣在掌心,转头看秦卿。
秦卿的眼底浓黑一片,像蓄着山雨欲来的深寒。
李岁末莫名打了个寒战,才注意到秦卿房里的窗户没关。
她走过去,拽回窗户扣住上锁,动作一气呵成,做完之后,再大步流星向门口走。
她要离开这里!
突然,屋子里传来玻璃杯砸碎的声音,秦卿扔掉了水杯,几步追上来,拉住了李岁末的手。
大姑姐!李岁末历声道。
叫我淮言。秦卿说。
李岁末抿唇,睫毛颤动,她看着苍白虚弱的秦卿,突然心底空空的。
秦卿喜欢她,为什么?
李岁末埋着头:我要出去了,晓晓晚上还约了我。
秦卿:疯了好几天,还没玩够?
李岁末:
秦卿挽留她也是一副倨傲的模样,李岁末轻轻挣扎,想要挣脱秦卿的桎梏,动了动手腕,才发现自己被拽得严实,几乎和秦卿十指交扣在一起。
掌心顿时浸了薄薄的汗。
李岁末:你
秦卿:末末,我是个病人。
李岁末:生龙活虎的病人可太少见了!
秦卿莞尔,大大方方承认:我吹了几天冷风。
李岁末顿时心里窝火,她没想到秦卿这个人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秦卿淡淡道,语气没什么波澜:我窗户全部打开,只穿一件夏天的裙子,一站就是大半夜
李岁末:够了!我不想听!你喜欢吹风就吹风,喜欢感冒就感冒,自虐也和我没关系!和我没关系!
秦卿收敛了表情,温声说:我想让你心疼我。
李岁末顿时乱了阵脚,脸红了红,紧跟着,一阵无名火又从心里蹿上头。
只想让她多看自己一眼,就吹整夜整夜的吹冷风?
荒唐!
李岁末反骨作祟:秦战也感冒了,我要去看他我就算心疼也是心疼我未婚夫。
明知道面前的女孩撒谎成性,明知道她演技拙劣,明知道李岁末并不是真心在意秦战,明知道她甚至都不喜欢自己
但李岁末话一出口,秦卿心里就泛起酸意。
偏偏某人还不知死活。
一个家两个人重感冒,我去找家庭医生。
马上就要订婚了,这么终要的日子,你生病就算了
我那么喜欢秦战,好不容易
寒冬腊月,李岁末注意到自己汗湿的手。
这么多汗?秦卿的手好烫!
李岁末抬头去看秦卿,秦卿脸色发白,毫无血色,嘴唇几乎快白到和皮肤一个色了。
我去找医生!李岁末挣脱,然后小跑向门口。
指尖碰到门把手,金属触感只维持了短短一瞬间,手腕就被人从身后紧紧扣住,她被一把拽了回去!
秦李岁末惊呼。
秦卿拖着人,五指扣着李岁末的手腕把人甩在床上,床榻颠簸起伏,她欺身而上,跪在李岁末腰两侧。
李岁末吓坏了,满口大姑姐、大姑姐胡乱的喊。
秦卿:别喊,你没关门。
李岁末:
秦卿笑:像不像偷情?
李岁末顿时炸毛:你别乱说!
秦卿压抑住怒气和醋意,她又有了心情逗弄李岁末。
李岁末感觉到秦卿挑起了一缕属于自己的头发,指腹忍不住的一遍又一遍捻着她的发梢。
所有压抑的情感像是都被秦卿投注在了这个小动作里。
李岁末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胸膛还顺着急促的呼吸上下不住起伏。
秦卿呼吸蓦的变重,李岁末急促的动作,缭乱秦卿,她只能靠呼吸努力平息心底的悸动。
太紧张,李岁末脖子汗湿了,冬日里要出一身汗得有多难得。
才四点,海市就阴沉沉要下雨了一样,李岁末极其不自在,仰头一眼对上的就是秦卿温润的唇。
她瞥开眼睛。
大雨来得又迅猛,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楼下突然喧哗一片,院子里摆满了订婚宴上要用的东西,一屋子佣人全都跑出去抢东西。
李岁末艰难扭动了一下,小声说:我要下去了。
秦卿的目光变得放纵肆意,蠢蠢欲动,呼吸急促,温热的呼吸一道一道的吹拂在李岁末耳边的绒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