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知道他的性格,不想坦白的话再问也没用。
两人对视了几秒,何欢说:如果我现在亲你,你会不会觉得恶心?
林时予皱着眉,后退了一步。
那你把接吻对象换一下,换成你现在想着的那个人,还会觉得恶心吗?
林时予抿了抿唇,蜷起手指又松开: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何欢瞥了眼周围的环境,压低了点声音,你说的是陆以瑾吧?
何欢根本不作他想,陆以瑾天天黏着林时予,跟温水煮青蛙似的,循序渐进地加火,林时予哪里逃得过。
林时予没有否认。
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陆以瑾的存在,这很可怕,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孤独太久了,他想抓住那点火光。
中午吃过饭,何欢把林时予叫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这时候正是一天当中气温最高的时候,又刚吃饱饭,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何欢手撑在围栏上,仰头望天。
真就喜欢他啊?
林时予站的地方被建筑物遮住了太阳,站久了觉得冷,他往外靠,答非所问地应道:他很乖,还特别可爱。
他在你面前很乖,在别人那就不是了。何欢说。
有件事我忘跟你说了,前几天我去外面买奶茶,碰到了陆以瑾,他在北门后的那条小巷子里,一挑三,还没被占便宜。何欢眯着眼回想陆以瑾打架的狠劲,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
这事陆以瑾和林时予说过,之前欺负他的那个男生又开始找他的茬,和他约架,陆以瑾赴约之后报了警,对方被拘留,这事就这么了结了。
林时予站在围栏边向下眺望,微风吹过他的头发,露出白皙的额角:他脾气很好,所以容易被别人欺负。
何欢以为林时予不知道这事,待林时予解释后,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是我想多了,还以为他是个刺头儿,想骗你的感情。
又自嘲道:我自己渣,看别人也觉得渣。
说完用肩膀碰了碰林时予的肩,笑着对他挤眉弄眼:那就赶紧抓住青春的尾巴,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对面食堂三楼的玻璃窗突然被推开,将太阳光反射到这边,刺得林时予微微闭眼。
我大了他三岁,林时予用手遮住光,俯视着教学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声音很轻,他什么都还不懂,我怕带坏他。
说不定陆以瑾喜欢女生,会觉得他恶心。
何欢伸了个懒腰,随口说:就陆以瑾那个黏人劲,哪像是什么都不懂的,你想太多了。
在阳光下晒久了,林时予鼻尖沁出了一层汗,他沉默了很久,也没出声。
别发呆了,何欢走过去攀着他的肩膀,又不是多大的事儿,管他懂不懂,你喜欢就完事儿,直的也给他掰弯。
林时予听得愣了愣,回神后义正言辞地反驳他:你不尊重陆以瑾,我以后不和你说了。
我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何欢撞了下林时予的手,嬉笑着说,我肯定得尊重,毕竟他到时候也得喊我声哥。
林时予对上他不正经的笑,往楼梯口走,说要回教室午休。
陆以瑾很快就察觉到了林时予的转变。其实陆以瑾清楚地知道,林时予一直在纵容他,但这次不一样,林时予似乎没有底线了。
所以也没必要再忍了,陆以瑾想,在游戏结束之前,他得尽快尝尝看,林时予是不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味。
今天是周五,这周末有国家公务员考试,学校要做考场,需要提前布置,所以下午不上课。陆以瑾收拾完课本试卷,没去食堂吃饭,给林时予发完消息,用校服蒙住头,趴在课桌上睡觉。
林时予没过多久就来了,站在教室后门看了看,里面只剩稀稀落落几个人,陆以瑾兜头趴着,看不清脸。
林时予放轻脚步,走过去敲了敲桌子,俯下身叫陆以瑾,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陆以瑾把校服扯下去,从胳膊弯里露出一只眼睛,微微掀起眼皮,小声说:我昨天没睡好,有点困。
林时予半蹲下来和他平视,刚要说话,被陆以瑾扣住了手。
我想吃小吃街的过桥米线,还有王胖子家的葱油饼。陆以瑾说。
林时予没挣开手,看到陆以瑾充满倦意的脸,以为陆以瑾生病了,说先去校医室量一下体温。
陆以瑾跟他去了,校医室离教学楼不远,走完一段长廊,经过拐角处时,陆以瑾拉住林时予,面对面搂他的腰,把头靠在他颈窝处,撒娇说累了,不想走。
路上几乎没有学生,都去食堂吃饭了,这个拐角又是死角,没人会看见。
林时予被抱得很紧,有点手足无措,心脏一下接着一下,猛扣他的心房。
明明两个人都穿了那么多,陆以瑾的体温却依旧能透过厚重的衣服,传到他身上。
林时予没动,让陆以瑾靠着歇了会儿。等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拐进来,陆以瑾退开了点,靠在墙壁上,说不去医务室了,他没发热。
走廊上的人转去了楼道尽头的卫生间。
林时予坚持要去。
陆以瑾歪了下头,倏地抓起林时予的手,从衣服下摆伸进去,贴在自己紧实的小腹上,又顺势上前一步,把他抵在门后。
动作充满了强迫性的压制,语气却是天真至极的:哥哥,你摸一下,我一点都不热,现在就想去吃过桥米线,不要去医务室。
很孩子气的话语,伴随着强势的禁锢,仿佛将他整个人割裂成两半。
林时予的手掌完全贴在陆以瑾的腹部,肌肤相触,原本微凉的寒气顷刻间消散,热度节节攀升,沿着指尖窜入血管,再涌到他脸上。
他仰头望着陆以瑾。
陆以瑾的眼神很纯粹,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无邪。
林时予想,可能没有人教过陆以瑾,所以他才不知道界限在哪里。
这样过于亲密的行为,是不应该发生的,他微张着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直到陆以瑾低下头,用手揉捏他的耳垂。
林时予撤回手,偏头避开。
我以为哥哥的耳朵被冻红了,想给你暖一下,陆以瑾笑起来,仿佛看不懂林时予的拒绝,又揉了一下,惊讶地说,没想到是烫的。
林时予受不了了。
他说:陆以瑾,你不能这样。
陆以瑾啊了一声,疑惑地看着林时予:我怎么了?
没等林时予回答,陆以瑾自顾自地下了结论:我知道了,你又嫌弃我了。
说完就委屈上了,围着林时予绕了个圈,非要让他说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才遭嫌弃的。
林时予垂下眼睛:没有,我没有嫌弃你。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陆以瑾不信,又捏着他下巴要他抬头,是不是心虚了?
林时予和陆以瑾对视,睫毛慌乱地颤了颤,抿了下唇,让他别闹。
陆以瑾往后退开,笑了笑,又去拉他的手:走了哥哥,去吃过桥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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