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予被陆以瑾拆穿,没再假装,反问道:我不该生气吗?你抢我的剧本,还想对我他没把话说完,换了个坐姿,和陆以瑾面对面,认真地开口:我很不喜欢你这样,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你充其量也就是我的前男友,不要越线。
陆以瑾眼里的光黯淡下来。
陆以瑾扣子解了一半,显出明朗的腹肌线条,林时予让他把衣服穿好,冷漠地说:你把蛋黄送去宠物店寄养,明天别来了。陆以瑾沉默地系好扣子,捡起地上的领带和外套,穿戴整齐后,走到床边,问林时予:蛋黄脾气那么差,被别的宠物欺负了怎么办?它是你的猫,林时予依旧冷着脸,我为什么要管?
陆以瑾难过地看着林时予:哥哥现在连蛋黄也不要了吗?
不要了。林时予说。
陆以瑾西装革履地站着,身高腿长,影子投到床上,占据了大半面积,压迫感十足。
哥哥,我不想你拍那种戏。陆以瑾小声说。
林时予靠着床头,将被子拉上去,盖住双腿:我要睡了。手还疼不疼?我再帮你揉一下,陆以瑾在被子里摸索,将林时予的手拉出来。
我没以前那样好骗,不要在我身上追忆过去,林时予不解地问,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对我有执念?
陆以瑾说:你不喜欢我骗你,那我告诉你,什么是真实的我。
陆以瑾从相遇开始,一点一点将当初的情景复原。
我知道你会跳舞,知道你喜欢猫,知道你和俞妙的关系不好。
我没被霸凌过,都是编纂的,也没有禁闭恐惧症,是装出来的,你在翰林世家丢了的钥匙,也是我拿的。
我计划过让陆新耀发现我们的关系,但中途反悔了,我舍不得。陆新耀没和俞妙结婚,是因为我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录到了她出轨的音频。信息量太大,林时予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过了片刻,瞪大眼睛望着陆以瑾。
陆以瑾没停留,接着道:我讨厌何欢,希望你身边谁都没有,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我仗着你心软,几次三番想要你,想骗你一辈子。
你去上大学那天,我没去考试,跟了你一路,我差点忍不住,把你藏起来。
我知道你给何欢拍了毕业摄影,知道你大四实习的律师事务所,在白云路53号,也知道这几年,你都是一个人过除夕。
我看过你拍戏的样子,见过你拍代言和参加晚会,还见过你疲惫的时候,窝在保姆车上小睡。
我很可怕,陆以瑾平淡地陈述,你以为我们四年没见,可我一有时间,就会从欧洲飞回来,躲在人群里,远远地见你一面。
每年除夕,我都在你楼下,看着窗户透出来的光,陪你一起跨年。
对陆以瑾来说,林时予有致瘾性,即使在异国他乡,远隔重洋,仍然割舍不掉。话一句接着一句钻入林时予耳中,嗡嗡作响,刺骨的寒气从尾椎骨向上走,让他僵直了身体。他早就察觉到陆以瑾的不正常,可没想到这么严重。
陆以瑾握着林时予的手,小心轻揉,他背着光,又微微地低下眼皮,林时予看不清他的眼神。
陆以瑾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什么时候开始会胃痛的?为什么从没去过医院?
动作没停,大拇指一下一下擦过林时予手上的淤青,带起轻微的疼痛。林时予不敢抽手:陆以瑾,你要去看心理医生。
六岁的时候看过,十几岁的时候看过,在欧洲整夜失眠的时候,也看过,医生说我病入膏肓了。陆以瑾将林时予的手塞进被子,语气寻常地应道。林时予怔住,看向陆以瑾。陆以瑾倾身,拨弄林时予的头发,温柔地吻了上去:哥哥,不要怕我。
锁定章不用管,是很后面的一章。
第45章你看吧,他就是这么恶劣
林时予还在消化陆以瑾所说的内容,感觉额头被温软的唇轻触了下,不像刚才的咄咄逼人,反而很温柔克制。
又听见陆以瑾的声音:我说爱你,你总是不信。
你爱我什么?林时予问。
陆以瑾回答不出来。林时予静默地看着陆以瑾,过了许久,开口说:你不爱我,是占有欲作祟,如果俞妙的儿子是别人,样貌长得好,你也会那样做,骗他谈恋爱,骗他上床。
陆以瑾找不到有力的理由反驳,不存在这样的假如,因为林时予是林时予,所以他才会动心。
陆以瑾低着头不说话。
林时予对自己说,你看吧,他就是这么恶劣。
橘黄色的床头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在林时予的眉眼上,勾勒出冷淡的轮廓。
半晌,陆以瑾低声问:哥哥,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林时予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手里揪着被角,绷起声音:我说过很多次了。
陆以瑾嗯了下,再抬头时眼睛变得湿漉漉的,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林时予以为他又要哭,但陆以瑾没有,只看了林时予一眼便错开眼神,缓慢开口道:我最近很忙,就不过来了,会把蛋黄寄养在十字路口的那家宠物店,哥哥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它。
林时予没接话,钻进被子里,背对着陆以瑾。陆以瑾说:那我走了。
十几秒后,客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响起蛋黄惊恐的叫声,混杂在一起,让林时予精神瞬间高度紧张,当即掀被下床,急匆匆地往外走。
装水果的玻璃碗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陆以瑾蹲在茶几旁,面前滴落着一小摊猩红的血,他手掌上扎到了不少碎玻璃,鲜血淋漓,正顺着指尖往下淌。
陆以瑾在落满玻璃片的地上又摁了一下,仰头看林时予,笑了起来,喊他哥哥。
林时予快步走到陆以瑾旁边,慌乱得心脏急促跳动,声音在抖:你疯了吗?
陆以瑾轻声说:是蛋黄把它摔破的,我只是想试试会不会疼。
林时予气得脑子发懵,破天荒骂了句脏话,急忙带陆以瑾去医院。林时予攥着陆以瑾往外走,陆以瑾乖乖的任他牵着,问:哥哥,你没戴口罩,被拍到了怎么办?
林时予冷着脸,回头扫了他一眼。
陆以瑾就没再出声了。
陆以瑾伤到的是右手,上车时,习惯性开门,手还没碰到车,被林时予一把抓住。别把我车弄脏了。林时予说。
陆以瑾眼眶红了,委屈地望着林时予。
林时予恍若未见,将车门打开,推他进去。
陆以瑾趔趄了一步,在副驾驶上坐稳。
安全带是林时予给他系的,带子被卡扣卡住了,很难扯动。
陆以瑾挪动身体,想让林时予更好操作。
林时予凶他:你别乱动。
伤口多,但不宽,不用缝针,医生给伤口做完清创后,又打了破伤风针。
打完破伤风不能马上走,护士让他们在观察室等半个小时。
林时予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之前放在车上的薄外套,睡衣松松垮垮的,和外套颜色也不搭,不管谁走这里过,都会瞄一眼他。
林时予端坐在座位上,忍受着路人接连不断的窥视,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不体面过,表情越来越冷。
陆以瑾靠在他身上,打了个哈欠。
陆以瑾见林时予没躲,试探着将脑袋压到他肩膀上,再往前挤了挤。
细碎的头发蹭到林时予的脖颈,有点发痒。为什么故意抓玻璃?林时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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