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凝视着眼前的白衍,感觉好像看着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你现在告诉我是为什么?
不论江总信不信,我从未想过欺骗江总感情。白衍轻轻叹口气,把包养合同放在一旁,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关系很单纯但既然江总误会了,那我自然要澄清。
江湛目光落在包养合同上。那张薄薄的纸片如今宛如一把尖刀,切开了他自作多情的虚幻,将背后冷漠的真实暴了露了出来。
白衍从未喜欢过他。
一切都是他自己异想天开、自作自受。
江湛闭了一下眼睛,艰难地喘了口气,狠了狠心:你不用这么自作多情,我对你也没有
叮!
钟声忽然响彻在他们耳边。
白衍一怔,下意识看了眼手机时间。
刚好是零点。
哗啦!
白衍头顶突然炸响一片明亮的虹了色了。
白衍下意识仰起头。
天空之中无数璀璨的烟花不断地升空、爆炸、散落,像流星雨一般几乎照亮了整片天空。
从江家别墅的楼顶、后花园的树丛、道路上呼啦啦飘起大片大片的孔明灯,晃晃悠悠地飘上天,每一只孔明灯下面都悬挂着一条飘带,万数烛火与烟花将夜空晕染得宛如白昼。
在他们的正上空,烟花组成了两颗巨大的爱心,彼此互相靠近,最后融为一体。
白衍怔住。
他重新看向了江湛。
江湛闭上眼睛。
刚才那句逞强嘴硬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他右手下意识捏紧了口袋里的戒指盒。戒指盒中是他这些日子在处理星海集团的麻烦之余认认真真挑选的订婚戒指。
他曾经想象过白衍接到他的订婚戒指之后脸上会有多少惊喜与感动,想象过他们的订婚仪式上要邀请哪些宾客,想象过该用多少股份作为与白衍定亲的礼物,甚至想象过带白衍去祭祀妈妈时介绍白衍的话
那些让他在疲惫熬夜工作之余依然能带上笑容的美好幻想如今像一记巴掌,狠狠滴抽在了他的脸上。
江湛手指攥得发白,过了好久,才勉强让自己冷静地说了一句话:我明白了,让你困扰了很抱歉。你先回去吧。
白衍垂眸站起身:抱歉,江总。
江湛低垂着头,听着白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消散。
无数烟花散落下来,像一颗颗破碎的心。
方秘书进门之后就被老管家迫不及待地拉了过来。方秘书一边关门一边道:管家您慢些怎么了?
老管家愁眉苦脸地道:江总已经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一夜了,饭和水都不让送,我快要吓死了。
方秘书怔了一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性了:怎么回事?
前天晚上白先生过来和江总一起参加了庆祝会,江总还提前吩咐我们准备了烟花和孔明灯,说要给白先生一个惊喜。老管家拉着方秘书往楼梯上走,白先生走之后,江总就把自己关起来了。
方秘书推测道:难道江总和白先生吵架了?
吵架能这么厉害?老管家几乎想跺脚,上次江总这么自闭,还是夫人去世的时候!
方秘书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了性了,不用老管家拉扯,主动走到了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恭敬地道:江总,我是方程。
里面没有音讯。
方秘书又敲了敲门,江总,集团开发部和产品部的几个企划合同急需您批复,您在休息吗?
这次里面传来了江湛略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老管家眼前一亮,推着方秘书一起进了门。
进门之后老管家和方秘书一起吓了一跳。
一贯洁癖严重的江湛坐在书房椅上,头发凌了乱了,胡子拉碴,脸了色了阴沉的可怕,上身的衬衫皱皱巴巴,看起来有几天没有换过。
书桌上摆着一只纯白的方盒,还有一只断成两截的钢笔。
老管家胆战心惊地道:江总?
江湛沉默了一会,轻轻了揉了了了揉了额头,嗓音略哑:让他们把企划和合同发过来。
他抬头看了眼老管家,眼眸微垂,又重新抬起来,让厨房做些轻食。
老管家顿时松了口气,连忙应声转头去吩咐厨房。
方秘书没动,小心地问:江总,发生什么事了?
江湛眼眸深沉不见底:没什么。
方秘书有些担忧,想说什么又忍了下来。
方秘书刚准备告退,就听到江湛又补了一句我们有进军香薰行业的企划吗?
香薰?
方秘书怔了一下:没有。
江湛点了点头,语气加重:拟定一个收购voe的计划。
方秘书:?
方秘书越想越觉得古怪,把江湛吩咐的工作吩咐下去之后,直接去找了一趟白衍。
白衍穿着风盏华的戏服出来和方秘书见了一面。
方秘书首先关心了一下白衍在剧组的生活,之后忍不住道:白先生,您和江总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白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江总怎么了?
方秘书把江湛自闭一天一夜的事情简单介绍了一遍。
白衍唔了一声,低了一下头,轻轻叹口气:也没什么,我就是让江总体会了一次失恋的感觉。
方秘书骤然睁大眼睛:失恋?您和江总
方秘书,江总比较恋爱脑,您应该不是吧。白衍轻轻摊手,您觉得我和江总之前像在谈恋爱吗?
方秘书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方秘书才道:一开始您和江总之间确实有些阴差阳错。但恕我直言,最近一阵子,你们之间确实是在向着恋爱的方向走吧?
白衍收回手,失笑一声:方秘书果然是江总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他抬起头,没有否认,最近一阵子是没错,但有些事情是我们之间的隔阂,早早说清楚远比陷得深了再说会更好。
方秘书有些无法理解:那也没有必要闹成这样
白衍伸出手掌,一片泛黄的银杏树叶刚巧落在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