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忆像是隔着一层纱,他怎么也看不清。
他抿唇道:我不知道怎能进的这个游戏。
周礼的眼神有些惊讶,他道:应该都是有原因的,否则它不会找上你。
宋越垂眸,半晌才站起身道: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宋越走到了谢余的住处,斑驳凉冷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他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激起了几分。
他犹豫了一下,才推门进去。
谢余正在睡觉。
男人靠在皮毛摇椅上,整个人都陷在其中,看起来安逸又带着不自觉的温和随意。
谢余无疑是个美人,眉眼如画,皮肤少有瑕疵,那双茶色的眼睛一睁开,整个人就像是一朵正在绽放的玫瑰。
每一处都长在宋越的心上。
宋越慢慢靠近他,每一步,一个世界的记忆就开始苏醒。
那些或狗血的,或动人的故事画卷缓缓展开。
每一个世界都有他,都有谢余。
他记起了主系统,记起了他如何进入这些世界的。
他叫黎阳,宋越只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黎阳最开始是无意间得到了一个恐怖游戏的系统,这个系统告诉他,它是主系统的分支,与主系统同源,地位在主系统之下,但它不想继续那样枯燥无味的程序生活。
它想变成人。
黎阳就是他选择的宿主。
它需要很多能量,也需要一个全能型的宿主,黎阳当时或许不是最佳选择,但他胜在意志坚定。
所有的宿主中,只有他脱颖而出,即便是火烧,刀砍,水淹,那些超越人类极限的事情,黎阳都抗下了。
他的精神力是系统见过的最强大的人类,奇迹也不过如此。
所以系统绑定了他,彼此签下条约,他们要去最危险的恐怖世界获取能量,得到的力量平分,系统还会允诺他一件事。
黎阳日复一日地做任务,他什么恐怖的场面都见过,那段日子无疑是极度黑暗的。
他不仅要面对各种天灾人祸,百鬼夜行,还需要应对主系统派来捕捉的位面监管者。
可他都抗下来了。
他一直都叫系统关注谢余,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他知道谢余竟然被主系统那边绑定了下来。
而他这边的任务也即将收尾,系统问他要什么,他说,他要修复谢余先天性的情感障碍。
系统当时惊讶极了,它问:只是这样?
黎阳说:就是这样。
系统都骂他脑子有问题,情感障碍是可以通过人类的手段来医治的,哪需要浪费这样的机会?
黎阳说,他一开始愿意绑定系统的原因就只是这一个。
他不希望那样骄傲的谢余去找那些新世纪的医生,常年被关在疗养院内,被当做异类对待。
他不想谢余变成这样。
系统最后骂骂咧咧地帮他办好了。
所以,其实谢余在经历第一个世界的结尾时刻,便已经被治愈了。
他依旧保持那样的状态只是因为还不知道,惯性思维的引导。
否则谢余最后不会给裴树那个吻。
黎阳是个聪明人,他将自己的力量分割成丝丝缕缕,投入谢余所在的世界,像是保护一朵盛开的花儿一般地保护谢余,他让自己成为病毒。
黎阳用命换来的力量p用来守护谢余。
他没什么可后悔的,他想要的,从来就只有谢余。
黎阳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在他们从来都是双向奔赴。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码字睡着了,感冒药让我直接昏迷嘤嘤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乜俞10瓶;
感谢老婆嘤
第108章第八只舔狗10
细长的秒针滴滴答答地走过一圈。
这栋宅子沉浸在黑暗中的时候更像是某种深渊。
鬼怪张牙舞爪地溶于暗色,阴影像是带着利刃,阴冷的色调充斥着每一处,让这一方天地都显得格外阴郁病态。
时间一点点地走向凌晨的三点。
门外不明的沙沙声再次响起来,带着令人牙酸的刀片刮在地面上的声音。
如此寂静的情形下,宋越陡然听到了李源的一声惨叫。
确实是惨叫,宋越从来没听过李源这么尖利的嗓音,像是被人用指头塞进喉管的声音。
他的黑沉的眼睛注视着黑夜,外面雾气朦胧,凝聚的雾色好似也是混沌的暗色,看起来像是一滩毒气。
但李源的声音就在耳畔,他想了想到底还是出了门。
他如今虽然知道自己是黎阳,但其实还未曾融合江柳的记忆,属于黎阳的能力无法动用,眼前的迷雾枷锁事件也不曾得到准确的答案。
李源确实与他有些交情,再加上眼前的僵局必须要有一个打破的人,他想起自己在上一个世界得到的能力还不曾动用,心中便稍稍有了几分底气。
那个能力甚至有些像是bug,能够让他得到非人类的力量,但有个极大的致命点,他必须要被非人类附身,也就意味着,宋越若是意志不够坚定,身躯就会被强大的鬼物强夺,最后走向死亡。
宋越从来就不怕这些,他面上沉稳,直接出了门。
屋外一片静悄悄,宋越夜视能力还不错,他快步去了李源的屋子,李源的屋子并未关门,他能够看到门外地面上一道刀刃刮出的划痕。
他进了屋,看到李源被一大团的血肉包裹住,看起来恶心极了,那些肉甚至还在颤抖,看起来像是死猪肉一般,有些泛白,还透着猩红的血丝。
而李源整个人被那团血肉吊挂起来,更恶心的是他喉间被塞进一团血肉,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意识模糊,像是下一秒就会死去。
那团肉看着像是想要被李源吃掉,但实际上,李源若当真吞下了这样一团不知是被什么诅咒了的血肉,只怕这人也就剩下一具供人驱使的躯壳了。
宋越握紧了从系统那边兑换来的驱邪刀刃,动作利索地动手将刀划向那滩血肉。
那腥臭的血肉竟像是拥有意识一般的,分裂出一滩手臂一般骨肉拦截了宋越的刀刃。
一刀下去那血肉便被削去了一大块,血液喷涌,源源不断的,泉涌一般的。
宋越身上不免也被沾染上了血迹,他有些厌恶地摘下了眼镜,那双原本温文尔雅的眼像是陡然变了个样。
锋锐似刀子,整个人的气质甚至都带上了几分阴冷,比那些鬼物的气势还要更强一些。
那滩血肉哆嗦了一下,放下了李源,整滩都向宋越扑来。
更诡异的是那血肉的伤口上缓缓地长出一张荒诞的鬼脸。
那鬼脸血肉模糊,脸上的筋骨都能看得清楚,一双眼珠子是纯然的黑色,诡异又病态,那鬼脸上不停地滴着殷红的血液,滑溜溜的,让人想到古时候的一种酷刑,剥去人皮,叫他们曝光在烈日下,吊在绞刑架上凄惨死去。
宋越轻轻往后退了一步,眼尾瞥见李源躺在地上痛苦咳嗽的模样,还是活着的。
那张鬼脸对着宋越裂开一个恐怖的笑来,它的头缓缓扭向墙上挂着的那个钉着稻草人的闹钟。
凌晨三点。
宋越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心中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谢余曾经提醒过他,两个人不能呆在一间房,晚上睡早一些。
屋子外面的雾气愈发的浓厚了,像是能跟凝成露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