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是家庭医生,他拎着药箱,恭敬地鞠了躬,开口说:少爷,换药的时间到了。
沈成面旁人恢复了冷静自持:不久前不是才换过?
伤口有发炎感染的可能,这个药要一直抹才有效果。医生不卑不亢地说:这也是先生的吩咐,如果您有什么疑惑的话,我这就给先生打电话
沈成似乎有些无奈:换吧。
这电话要是打给季远生那真是没完没了,就在二个小时前得知他受伤了的季远生会也不开了,电话里就秘书说要订回国的机票,在沈成的劝阻下,他又开始了说教,让配合医生的治疗云云。
要是医生再去告状说自己不配合,季远生怕不是要出现在明天晚上的飞机场。
医生走过来沈成说:麻烦您到床上去。
沈成站起身,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简时午,面无表情道:准备站在这里多久?
简时午疑惑:啊?
我马上要脱掉衣服换药。沈成个子高大,他稍微俯下身离简时午近了一些,剑眉微挑,磁性的声音仿佛含着暧昧:是想留下来参观吗?
后知后觉的简时午小脸不自觉地红了。
刚刚看似还很从容的简时午忽然气势就弱了下去,长长的睫毛因为无措眨了又眨,圆圆的大眼睛似乎弥漫上了一些羞意,不知道自己在脑海里脑补了什么,简时午惯是轻轻脆脆的声音都带着点嗔音,他转身朝外面:我走了!
沈成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身影仓皇离开,嘴角勾起一抹有些浅淡的,宠溺的笑意。
旁边的医生:
他有幸亲眼看见少爷调戏同学,罪过。
简时午从房间里出来后,遇到了从楼下走上来的乔安,两个人四目相,有片刻短暂的沉默。
乔安率先炸锅一般,大呼小叫的:你进沈成的房间了!?
简时午被他的高声吓得肩膀一耸:怎,怎么了?
乔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反正从我借住开始,就从来没有机会进入他的房间,要不是今天你进去了,我还以为他的房间是什么禁地呢。
简时午还真的完全没有想到这茬,但是看到乔安苦着的一张脸又噗嗤地笑出来:那么夸张吗?
乔安凑过来:哎,你给我讲讲里面都是什么?
也没什么啊简时午没看出来哪里不寻常:就是正常的卧室,里面有一些初中时的旧物。
乔安顺口道:就这啊,我还以为藏着掖着不让人见是捂着什么宝贝呢。
简时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有一瞬间,他莫名觉得,会不会这些在旁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于沈成来说,真的就是无价之宝呢?
意义不在于商品本身的价值,而是在于拥有者于物品赋予它的,特殊的感情与不可替代性,这些东西经岁月的洗礼,即使已经不再是时代的潮流,却也因为其独一无二,所以更加珍贵。
简时午说:可能他只是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乔安点点头,一边和简时午到会客厅坐着聊天,一边道:沈成是我所见过的,领地意识最强的人,虽然平时不太明显,但是他于自己的私有物占有欲极强,在m国的时候,他房间的设备都不让人碰的。
因为聊到了M国,所以乔安就开始和简时午透露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是个闷葫芦,我们还猜他是不是有残疾呢。
别看他瞧着文静,没想到还挺能打的,记得有一次
你听说过我们学校的圣诞节24动画吗,就是还登上全球新闻的那个程序,那是沈成设计玩的。
简时午直乐:真的吗?好酷!
两个人第一次敞开了聊就聊得十分愉悦,慢慢的,在乔安的描述里,那空着的三年似乎被慢慢弥补出来了,他开始了解到这些岁月里沈成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原本模模糊糊的样貌也更清晰了,因为两个人说得太投入,医生出来了都没发觉。
医生站到了简时午的身后,轻咳一声:已经换好药了。
简时午停住了话头,回头看向医生,点头道:沈成还好吗?
目前来看的话没有生命危险。儒雅的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他说:保守治疗的话肯定是没问题,只是要看少爷的配合程度了。
简时午从沙发坐起身,狐疑:沈成不配合吗?
医生低下头,有些沉重道:那碗鸡汤是他晚上唯一的进食。
?
简时午有些震惊。
乔安在旁边附和着说:沈成吃东西很挑,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食物是维系人体生命的必要存在,他可能已经脱俗了。
他一直这样吗?
明明初中的时候沈成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挑食啊。
乔安说:大部分时间是这样,你可真厉害啊,居然给什么他吃什么,时午,我要你刮目相看了!
医生也简时午说:帮了大忙。
简时午受宠若惊,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的功劳并不大,后又想到:可是光喝汤真的行吗?不如做点他喜欢吃的?
乔安躺在沙发上咸鱼:他哪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就没见过他什么食物表达出喜爱之情,非要说的话
乔安和医生视一眼,齐声:面。
简时午露出了疑惑:那就给他做碗面就好了呀。
不懂哦。乔安摊手:他似乎面食的确有好感,但不管是家里的厨师还是外面的五星大厨做的面,就算加了鲍鱼海参,有时候他也没兴趣,你说他不喜欢吧,有些面他还能吃两口,说喜欢吧,有时一口也不碰。
面?
简时午迟钝的小脑袋瓜子转了转,忽然的,像是有些福至心灵的,他说:手擀面呢?
乔安和医生都是一愣。
简时午站起身,刚好没什么事,他朝楼下看了看,微笑:你们厨房在哪里啊,可以让我们用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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