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时午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了扫,最后落在谢风身上:有事?
谢风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是,是这样的,我的礼服是以前的,最近可能长身体,就有点小了,刚刚穿的时候有点穿不下,所以我就想,可不可以找大哥借一套。
说着,他又畏缩了一下,像是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穿完会洗干净还回来的。然后就借题发挥再来纠缠?
简时午开口:你跟沈成的尺码不一样啊。
谢风一愣。
你比我还矮。简时午发誓自己没有侮辱的意思,但是谢风的脸色却白了一点:那穿起来不是四不像吗?
谢风动了动唇:我
简时午指了指房间:但是你穿我的应该可以凑合一下。
说完,他看向沈成说:我可以借给他吗?
沈成不是很愿意谢风穿自己给简时午买的衣服,不过今晚宴会让这个人丢季家的脸也不好,权衡一二后,男人点头:可以。
简时午让了让身子:那你进来吧,挑一件。
谢风迟疑了一下,这才走过来说:谢谢。
房门被重新关上。
简时午自己在衣架里挑了一件,这才对谢风说:你好歹也算是季叔叔的养子吧,连一件新的西装都没买吗?
谢风摸着衣架上衣服的手一顿。
简时午回头: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
谢封抿了抿唇,他轻声说:我之前,常年病着,所以也不太出门,对衣服的需求很少,母亲有给我零花钱,但是我都存起来了。
简时午:存起来做什么?
谢风又不说话了。
简时午也不强求他,反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他只是轻声说:有些钱该花还是花,如果在这里还一副穷酸样的话,那些佣人会更觉得你好欺负。
谢风稍微瞪大了眼睛看着简时午:你怎么知
简时午耸了耸肩,没再继续和他聊,而是进了书房的小间换衣服去了。
出来的时候谢风抬起头看向他,就瞧见了身穿金玉色礼服的青年走出来,他对着自己笑了笑,眉目清秀明艳,西装整天是白色调的,肩头渡着金色的小徽章,像极了童话里的王子。
明明都是同一个架子里的衣服,自己穿起来却是那样的平凡而普通。
简时午走向他。
谢风畏缩的想往后退,但是简时午却只是伸手帮他轻轻理好了西服的领口,他的动作仔细而细腻,甚至还帮忙把没扣好的纽扣摆正,轻声对他说:别说,你穿着还挺合身的。
谢风一僵。
大概有好久了,就连母亲都不会多看他,除了奶奶离世后,没有人会这么温柔的给他理衣裳,心里有点酸酸涨涨的,他轻声:谢谢简哥哥。
你是个好人。谢风低着脑袋说:而且很大方善良,谢谢你
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声,简时午稍微弯腰俯身,低至谢风的耳侧,轻声:不对。
谢风一愣。
有些东西可以借,有些东西不能。简时午的声音慢慢压低:不要试图跟哥哥抢哦,否则我就会变成坏人的,知道吗?
谢风浑身僵硬住了,他对上了简时午的眼睛,那是只有两个人才能看懂的眼神。
外面外面敲门声:简先生,您好了吗?
简时午收回目光,回复:好了。
他冲着谢风勾唇一笑,这才离开了。
稍微耽误了一会儿工夫,已经有不少宾客到场了,往常他在这样的酒会里是街溜子,今天就不一样了,猴子要带他去认识一些圈内的娱乐大佬,看看能不能谈下来点资源。
转悠几圈后,腿都能跑断。
庄园内的人越来越多了,虽然不止一次来参加这种大家族举办的酒宴,但是不管多少次,简时午都会觉得这样富丽堂皇的场合,让人感到排斥。
猴子说:你总往门口看什么?
大门口朱莉亚站在沈成和季远生的身边,往来的宾客很多,倒是谢风没什么存在感,只是隔着些距离在沈成的身后。
简时午叹了口气: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猴子挠挠头:不就是这种路数我见太多了,一家子上位嘛,不过沈成比我争气,你也不用为他担心,就课代表的手段,这女的还有那个小男孩都不是他的对手。
简时午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哪里是担心这个哦,猴子一点都不明白他这颗酸酸涨涨的心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迎宾结束,沈成一行人进来了,简时午还没上跟前呢,就有不少业界的大能们主动上前攀谈,他们都对这个季氏的继承人,和新来的养子很感兴趣的样子,不住的聊。
只是谢风似乎对喝酒有些抗拒,一直在推拒。
简时午看的无聊,正准备挪开视线的时候,却注意到谢风一直在靠着后面的酒架子,本来那个架子是很牢固的,但是为了推酒,谢风不住的往后靠,在最上面的一瓶鸡尾酒瓶子已经摇摇欲坠要砸下来了!
艹!
猴子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简时午低咒一声,就已经冲出去了,他几步跑上前去,想将也在架子下面的沈成推开,但是酒瓶子已经砸落下来,情急之下,他只能扬起手臂将酒瓶借力挥开,毕竟如果砸到人的头或者哪里肯定会更严重。
啪啦!
酒瓶落在地上碎了,变故就在一瞬间,酒宴的现场本就吵闹,酒驾也比较高,下头的人很难注意到,只是更没想到会有人冲出来挡住了,简时午那一瞬间整个手臂都是麻的,竟是感觉不到太大的疼痛。
他下意识的望向沈成,担心他有没有受伤。
然而最先哇哇乱叫的人居然是谢风:简哥哥!
简时午被吵的耳膜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