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苧到底为什么会对一个人类这么上心。
*
大雨倾盆。
却丝毫没有坏了一车人的好兴致,音乐是暴力的重金属摇滚,那声音隔着窗户溢了出来,将地上的碎石土屑混合着雨水,生生扳成了一个频率。
不像是宝马,倒像是真马。
诶?那里好像站了个人。开车的是个半大小子,染着黄毛,甚至让人生出几分无证驾驶的错觉。
秦琦,你这驾照买的吧?副驾的程之扬哈哈一笑,这他妈隔着二里地呢,你就吓着啦?
滚滚滚,之扬宝宝可是还不到开车的年龄呢!司机笑骂。
大晚上的,看着不像正常人啊,小心点,别是个碰瓷的。后座有人搭腔。
碰瓷的能这么敬业?工作到这个点?又被让人反驳。
小心点吧,万一寻死别让咱们撞上这晦气。
得啦,有行车记录仪,放心吧。程之扬抬手在上面敲了敲。
哈哈哈哈程之扬你是不是喝多了,那是反光镜。
突然,开车的人咦了一声,一车人不明所以,就听他接着说:好像是个女的,长得唔还挺好看的
得得得打住,您嘴里的好看呐,八成又是程之扬一边打趣一边扒着车窗户向外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滂沱大雨中失魂落魄的女人。
泅湿的衬衫紧贴着皮肤,透出内里皮肤和衣物的颜色,也勾勒出她瘦削的轮廓,薄薄的肩胛曲线像是精心打磨过的玉石,小腹平坦,却又显出几分线条的力量感。
落魄又风致,柔软且锋利,天使和恶魔,枪与玫瑰。
程之扬的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深夜,大雨?是失恋了吧?程之扬心想,矛盾与冲突总是令人着迷,况且,这个女人现在正是最脆弱,心里防备最低的时候。
何不趁虚而入?
程之扬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虎牙的坏笑。天时地利,她对自己很有自信。
开过去开过去!程之扬招呼,程家大小姐发话了,一车人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们几个偷开出来的这辆宝马suv都是程家的。
美女美女,别哭啦!程之扬也不顾外面还下着大雨,摇下了车窗,将脑袋探了出去,冲着对方吹了个歪扭的口哨,用自以为特别温柔口吻招呼:
天这么晚了,又下这么大雨,你站在这里会感冒的哦,上车上车,我送你回家,你要是有心事,我们去别的地方聊聊也可以的哦。
沈枕被这还有几分稚气的声音惊了一个机灵,身子抖了一下。
看到对方反应,程之扬笑意更浓,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的时候,就听对方冷冷的说。
少来烦我。
那时候,程之扬差几个月十八岁,正是最年少轻狂的时候,此时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自从对上这人以后,从未有过败绩的她,就再也没有赢过。
小妹妹,抓紧着点头发。
???
一会头找不着了,就是再厉害的医生也缝不回去了。
*
再也没赢过啊
先是阑尾,再是心脏,最后整个人都搭了进去。
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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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枕仔呀,你能不能找个正常人当对手,一天天的净跟那些不是人的比,有意思吗!
而且此时的尹医生心智尚且不成熟。
开新文啦!有没有小可爱鸭~
第1章
年关将近,夜色格外撩人。
尤其是在酒吧,这种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些微醺的场所,暧昧的灯光摇曳,将舞池之中一个个或挺拔或妖娆的身影割裂在柚木地板上,拉出一条条模糊影子。
八十年代的舞曲火热欢愉,架子鼓与低音吉他的旋律完美的交缠在一起,像是旧时伦敦街上热恋相拥相吻的情侣。
但在这名为enfer(地狱)的酒吧门口,一个与周遭有些格格不入的身形定在原地,她深呼吸了一口,脸上真有几分要下地狱似得痛苦神情。
这是沈枕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像她这种院里出了名的老古董,是与现代都市夜生活严重脱节的存在。
生活单调,作息规律,非工作日穿衣打扮是极严格的黑白灰,从未破例。按部就班,一板一眼,如果没有工作的话,餐寝能精准到分。
九点一刻,这个时候,沈医生如果没有在医院值班或上手术,必然会在卧室里翻看睡前读物,新一期《science》期刊已经到了,这一期上面应该载有她的论文。
然今天,她的身影却出现在酒吧这个与她生活完全格格不入的场合,甚至,还拿着一只酒杯。
要知道,这个女人无论在多么正式的场合,面对地位多么斐然的人的敬酒,她都能回绝的干脆利落。
这是个滴酒不沾的女人。
还从没有人,面子能大到让这位上院鼎鼎大名的医生改变生活作息。
那仿佛能要了她的命。
医生,禁酒。
沈枕每次都是这四个字,连句抱歉都没有,可偏偏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能推掉无数旁人摆脱不掉的碰杯。
阿枕,你喝的太急了,你当这鸡尾酒是喝二锅头啊,你要这么一口闷?坐在沈枕旁边沙发里的宋熙伸长了手臂,扯了扯好友的袖子。品酒品酒呢,你喝慢点!
宋熙话是这么说,貌似在教好友如何融入酒吧,可心里却是担心这个之前一直滴酒不沾的乖乖仔一会突然给她来一个一杯倒。
这可怎么扛回去。
不是说感情深,一口闷么,你应该为我真情相待感到开心,而且我也没喝过二锅头。
沈枕自知失态,却毫不赧然,她答的认真,低沉的声线在酒吧的杂乱混响中有些醉人的好听,不过,她依言放慢了吞咽的频率和速度,那样子,像是一只被调慢了的输液时的限流器。
虽然嘴上厉害,但还是很听话的嘛。
闷骚!
宋熙有些好笑,对于好友这个性子,她虽然努力适应了多年,自以为已经可以完美越狱了,可每每遇到事,却还是每每都被雷的外焦里嫩,酥爽香脆。
这让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带出来了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十几年的交情,宋熙只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沈枕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类。
比如此时此刻,放眼四周,有哪个人穿的要是比沈枕正式,她宋熙也不用真心话大冒险,立马就过去叫人一声干爹。
这里可是酒吧诶,而且来之前,她还特意教育过老古董沈医生:
阿枕,参加婚礼穿一身黑不合适对吧?同理可得,来酒吧,也要给老娘穿的露一点!知道么?
否则,站你旁边的我也得和你一起冒傻气了。当然,这句话宋熙没说。
那时在电话里,宋熙清清楚楚的听见电话那边答应道,嗯,我知道了。
知道了?宋熙不太信。
果然,当她见到沈枕的时候,差点没吐了血,直接交代在沈医生手里。沈枕一身衬衣西裤,长袖长裤的,请问,露在哪了?
沈枕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领口,顺着她修长的手指,宋熙看到了在衬衣的最上面,被解开的一颗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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