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之前两次，周楫之还担心要了狗皇帝的命。

但这一次，他气的发昏，每一下都是照着要他命去的。

一阵阵的剧痛让云忱失去了神智，手抓着周楫之的手臂一声声地哀求。

他说，皇上，饶了我。

周楫之唇角扯了下，动作愈发狠厉，低头在他耳畔道：“现在知道叫孤皇上了？”

“姚家公子叫你皇上，哀求你放过的时候，你可心软了？”

云忱听不清他说什么，昏沉中以为陈垚又找了什么法子折磨自己，低低地哭着：“皇上，饶了我……”

“饶了我……”

“娘亲，兄长，疼……”

周楫之身子一顿。

狗皇帝还有兄长？

大荣先皇的子嗣不多，陈垚是嫡出的长子，应当是没有兄长。

可深宫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周楫之神色一冷，复又拽过铁链。

最后，云忱连哭声都没了，瘫软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半睁着，像只木偶一般被周楫之扯来扯去。

砚台出现一道道的裂纹，周楫之却丝毫不怜惜，也不修补。

内殿的门两日未开，王速喜眼底熬出了一片青黑。

他红着眼，声音颤抖：“陛下，好歹让奴才送些饭食进去。”

里头没有回应，王速喜冒死抬手敲门，忽见大门从里头拉开。

周楫之让人送了新的衣裳和热水进来，但不允许王速喜传御医。

大成的皇帝都是从战场上厮杀而出的，高大挺拔，剑眉蹙起时，就像是一头发怒的狼，周身绕着冷厉寒意。

周楫之朝外走，头也不回道：“狗皇帝昏过去了，把他送去牢里，过几日若是没死，孤要牵他去京城游街！”

周楫之走远，王速喜慌忙进去，看着没剩几口气的人，一边抽气一边命人按照上次的方子备了药浴。

趁着大理寺狱那边的人还没来，王速喜拿着宫里备的药膏给他额头，身上，全都敷了一遍。

云忱浑身都是血，身子不断往药桶里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

“大理寺狱，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王速喜轻拍云忱的后背，颤抖道：“孩子，不要醒过来……”

王速喜说到最后，话都不成调。

他知道这是南荣的皇帝，但这些日子亲力亲为地喂药，听他在梦中呓语，哭泣，让王速喜无比怜惜这个可怜的孩子。

他宁愿云忱被一刀杀死，也不想他再这样一遍一遍地被折磨。

但云忱还是醒了。

他的脖子向后仰着，几乎快要被沉重的项圈折断，身子也无意识地抽搐瑟缩。

但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后，那沙哑的声音却低低安慰道：“王公公，别、别哭了，我、我是南荣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