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闲一路不敢闭眼,不敢睡,就怕寂悯有个万一。
幸好,在天亮之际,他们感到了药王谷。方在野先下车将谷口的迷阵破解后,两辆马车才缓缓驶进谷内。
药王谷四季如春,各种奇花异草都长在这里,还有各种动物在林中泵跑。
谷中心有一清湖,湖中立有竹楼,从竹楼到湖边延伸出一道竹桥,桥上有一蓑衣老翁在垂钓。
眼尖得方在野一眼便认出来那是自家师父,高声呼喊:师父!师父!
老夫怎么听见在野得声音了。老翁闻声眯着眼望去,惊喜,还真是在野那小子!
谢闲他们马车停在竹桥口前,方在野连声大喊:师父救命啊!
好咧!师父这就来救你!
老翁以为方在野被人挟持,拎起他的钓鱼竿,圆滚滚的身形迸发出的气势汹涌,很快就跑到方在野面前,看见他身旁的暗一抄起钓鱼竿就开始打人!
触不及防的闷棍让暗一嗷嗷直叫。
师父你干嘛?方在野震惊,连忙拦下自己发疯的师父。
老翁回:不是你喊救命?
方在野、暗一:
暗一心中悲愤:老子这打白挨了!
方在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不是师父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正好谢闲扶着寂悯从马车上下来,方在野连忙拖着老翁到寂悯面前,对老翁说:是救他的命!
谢闲对老翁颔首:叶谷主多年不见,身子骨依旧硬朗啊。
叶谷主认出了谢闲,笑得和蔼:你的蛊毒清了?不错不错。
谢闲看了眼寂悯又看向叶谷主,开口:他为了救我,血蛊的蛊子和蛊母都转移到了他体内,还请谷主救他一命!
叶谷主眯着眼观察起意识昏沉的寂悯的情况,脸色越来越不好看。
突然,寂悯弯腰又呕了一口血。
快!将他扶进去!
第71章晋江文学城首发
谢闲一行人离开京都的五日里,京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梁帝自万寿节后便病重卧床不起,宣布封后大典取消,厌璃公主可在一众凤子龙孙中择婿,若无中意夫婿便在京都公主府居住与大梁公主同等仪制礼遇,以此补偿厌璃公主及其北燕;而后命宣王楚景行监国,一切政务皆由宣王处理。
宣王虽无太子之名已行太子之实。
随着伊嗣妄罪行的揭开以及安远王谋逆一案重审的深入,当年的真相一点一滴的被剥丝抽茧的披露出来。朝间民众愤怒的情绪愈发高涨,甚至到了群情公愤的地步。
伊嗣妄的侯府被抄,其中发现伊嗣妄的府中竟藏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光是黄金就有一亿三千万两,更不用说价值连城的字画古董,自冀州大难后国库空虚,一座关内侯府让国库瞬间充盈。
楚景行将着情况汇报与梁帝后,梁帝气急攻心突发中风,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伊嗣妄同他的共谋在谢闲他们离开的三日后于午门当众处斩。
关内侯府彻底没落,在历史书写上,只能留下谋逆二字。
安远王谋逆的重审也逐渐水落石出。
以先太子楚清的手书、刺杀梁文帝的凶器为物证基础,重新调查,确定物证事实;国师府管家张伯作为先安远王府的旧人为人证,以及一些藏身于民间的王府旧人的证词,复原当年真相。
重审出结果后,宣王率两位监察及三司面君,他们清晨进入承乾宫直到黄昏才从宫里走出,他们出来后无人脸上不带着笑容。紧随其后三道旨意从梁宫里下发:一是宣布昭雪安远王府以及牵扯文武官员一个二十七名的谋逆罪名,平反安远王弑父之罪;二是将安远王及王妃及其子嗣迁入皇陵,安抚冤死者家属给予优厚抚恤;三是确定先帝弑父篡位嫁祸其弟安远王之大罪。鉴于先帝已逝,停究,但其犯罪行皆记入史书,以此警戒后人,勿步其后尘。
重审就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之时,死去的容贵妃突然出现,爆出自己亲眼见到梁帝给先太子楚清投毒的事实,更手持铁证确定梁帝弑兄罪名,这将原本就要平息的民众情绪瞬间点燃!
中风的梁帝闻言口吐鲜血,在种种的铁证如山下,他无可奈何的下了道罪己诏,更是直接宣布退位,将皇位传于嫡子宣王楚景行,以平民愤。
罪己诏及传位诏下发第二日,梁帝驾崩,新帝即刻登基主持其出殡丧仪,敬孝安皇后极其母族镇国侯府并未出席。
传闻先帝死前,还活于人世的敬孝安皇后曾回宫见其最后一面,与其签下和离书。
而谢闲抵达药王谷的时候,这些消息也就比他晚到了两个时辰。
寂悯被送入房中已经两个时辰了,谢闲站在门外完全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到底是怎样,只能等待。
而这时暗一噔噔的上楼跑到他的面前,将手中的信递给谢闲:大帅,陛下驾崩了。
谢闲闻言对梁帝的死并不感到意外,他接过信封,拆开取出信后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
阅读之后,对于重审的结果、伊嗣妄的死亡、罪己诏、和离书,谢闲只留下长长的一声叹息。
都结束了。
良久,谢闲将信塞回到暗一手里:拿去烧了吧。
遵命。暗一抱拳准备退下。
等等。谢闲叫住了他。
你去谢闲明亮的眸子里露出思索,你传令下去务必时刻关注东齐那边的军事动向,加强东疆边境的警戒。另外,与其余边境的驻军将领传一封信去,让他们提防剩下三国的动向。
暗一皱眉:大帅你是担心他们会趁机发难吗?
谢闲面色凝重陷入沉思: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先帝驾崩新帝尚且还算年幼,政权更替期间,朝局必然不稳,朝中有阿姐在我不必担心,伊嗣妄的死必会波及军中,如此很难保证其余四国不会趁机对我大梁发难。
只能做好迎战的准备,若是一国来袭我大梁必不会怕,若是他们联起来手来那对大梁是一场恶战。
谢闲站在走廊上,眺望远方眉目间尽是忧愁:这次可不同东齐新帝登基那回了
嘎吱紧闭已久地房门被打开。
谢闲闻声转身看去,只见叶谷主和方在野严肃地从里面走出来。
他焦急地询问:他怎么样?
叶谷主伸手拍了拍谢闲的肩膀,摇头叹着气离开了。
谢闲懵在原地,叶谷主这些行为落在他眼里仿佛已经给寂悯下了死亡的判决书,良久才颤抖着向方在野出声:他还有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