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岸, 宋韫没什么事,脸上没湿, 面具还服帖。只是衣服湿透了, 好在穿的男装, 没有装着假肚子出来,否则瘪了倒难堪得很。
宋韫顾不上自己从头湿到脚,倒提着猫尾巴,按压猫肚子往外排水,“不是叫你好好在边上等我?不会游水还充什么英雄, 我水性好,不会淹死。”
齐胤呛了不少水, 晕船的感觉又回来了。是啊, 他刚才一时情急忘了宋韫水性很好,当年还救过苏明珠。
所以落水就是故意为之了?
为了这个叫沈玠的小白脸?
齐胤翻身起来,用力甩着湿答答的皮毛,尾巴支棱起来,“哼,朕再不出来,太后就要跟别人渔樵于山水间了!”
宋韫被溅了一脸水,笑着揉揉湿透的猫头, 看来是真生气了, 又开始叫太后了。
安抚了一阵落水猫, 宋韫转身对旱鸭子沈玠道:“白圭所用的推脱之辞,也让我破解。明日开考,我就静候白圭佳音了。”
齐猫猫一听又奓毛了,凭什么张口闭口叫这小子的表字,宋韫可从来不叫自己的字!
莫名急躁的猫叫和宋韫的话,沈玠都没听懂,看宋韫确实没有大碍,他收拾好空鱼篓,捡起鱼竿道:“不去。我说若能钓上大鱼,便去应考。明知一无所获,何必徒劳?”
话里的双关谁听不出来。
宋韫没拦他,只是沈玠走出两步便觉得不对——
斑竹鱼竿上挂着的鱼线不过半丈长,垂钓时堪堪触及水面,又无鱼钩,他便没有专门收线,拎着鱼竿却感觉另一头挂住了什么。
循着望过去,鱼线末端攥在宋韫掌中。
“我姐姐如今是大晏太后,身怀龙裔,我难道不算大鱼?”宋韫松了线,微笑道,“从前徒劳,可我来了,你必须满载而归。”
“一竿风月,一蓑烟雨,家在钓台西住。卖鱼生怕近城门,况肯到红尘深处。「1」”
沈玠站在岸边篝火几步之外,缓声吟诵着诗词。
宋韫脱了湿透的外裳在火堆旁烘烤,身上披着的是齐猫猫不知从哪「捡来」的飞鱼服。竹竿插着「莫名」浮上水面受伤半死的大鲤鱼在火上炙烤,不加任何调料也能散发浓烈香气。
宋韫剔下鱼肚子上最嫩的一块,喂进了垮着脸的猫猫嘴里。
手指被尖利的牙齿拿捏着分寸磨了下,舌尖上倒刺蹭得人发痒,宋韫抽出手指,点了点齐猫猫鼻尖,“消气了没?”
沈玠还以为他是在跟自己说话,接道:“同场应考,宋贤弟夺得解元却不愿入朝为官,我又何必汲汲营营?”
宋韫把鱼肉递向沈玠,齐胤眼看着鱼肉被拿走,狠狠瞪沈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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