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季狸和洛岱一样,是残缺不全的。
虽然裴季狸身居高位,掌握生杀大权,从未在人前表露脆弱,但那样的耻辱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会是心中不可磨灭的伤痕吧。
裴小猫说话不中听,心肠也极硬,单论个人的话,宋韫是不想管他的。
但他是齐胤的兄长。
“回京再说。”宋韫抿唇。
裴红药闻言沉静的双眼瞬间有了光彩:“像裴季狸这样自小净身的,断处重生更要耗费精力;况且他是裴家旁支,叛逃了药王谷的,谷中规定不许与叛徒瓜葛,我违背谷训,回去免不了受罚,或许三五年都不能外出游历,损失极大……”
宋韫无奈且肉痛,“直说吧,加多少?”
裴红药伸出一个巴掌。
五盏,被人捅一刀都不至于流这么多血。
宋韫瞪一眼裴红药这奸医,跨进张府,看见牛娃和齐胤都在行色匆匆地给病人送药。大人用大碗,小孩用小碗。
宋韫转怒为笑:“可以。数目说定是五盏,可具体容器是什么盏得由我来指定。”
裴红药怔了怔,反应过来,“堂堂太后居然耍赖……罢了,你身边总还有要我诊治的人,来日方长,总能积少成多。”
宋韫瞋裴红药一眼,哪有他这种盼着人得病的大夫,若是不会说话大可以闭嘴,没人把他当哑巴。
来到院中,又要直面天花,宋韫心情沉重。
上次给裴红药削了番茄,裴红药说出了裴季狸药方中欠缺的一味重要药材:升麻。
加入一两升麻,原本的方子药性骤增,不仅能退热,还能化脓镇痛。
用药之后,小部分病患退热,脓疮也开始结疤。但还有大部分的患者脓疮依旧在生长,甚至衍生了肺病耳聋等症状,性命垂危。
裴红药说,针对这种重症患者,需以毒攻毒。
具体怎么个以毒攻毒法,他不肯提前说。从州牧府到张宅,裴红药两手空空,宋韫不知道袖中是否带有药材和工具。
齐胤听见宋韫声音,摇着尾巴迎上来,闻到旁边裴红药的气味,皱眉:“韫韫离这个人远些,蝙蝠似的只想吸血!”
宋韫可不敢对齐胤说,为了裴季狸刚刚又许出去五盏血,揉揉齐小狗的头:“今日的病患还有增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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