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醒了,宋韫一进门就看见宋翊骑在沈玠身上掐着他脖子,向来只图吃喝玩乐的公子哥此时是下了死手的。
“快放手!”宋韫疾呼。
宋翊因此有瞬间的分心,被沈玠抬膝抵在后背,吃痛倒开,沈玠这才能自由呼吸。
宋翊翻身爬起,冲着宋韫吼:“喊什么啊?你不怕死,我还怕你连累全家呢!”
宋韫没接宋翊的话,他看着沈玠。
沈玠脸色通红,双目也因充血而赤红,他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宋韫:“我……咳咳……有话想和你单独说……”
屏退众人,只留下齐胤在宋韫身边,宋韫给沈玠松了绑。
高耸的假肚子实在碍事,他索性把里面垫的东西扯出来。沈玠瞳孔震动,宋韫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从容道:“白圭兄不是已经猜到去年的阙州解元就是我吗?秋闱春闱都要凭浮票查验体征,我能进考场,和白圭兄一样是男人。男人当然不能怀孕,要是我真大了肚子,那才是旷古奇闻呢。”
“真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宋韫的坦率反而让沈玠满腹质问的话语说不出口了,他侧身错开宋韫坦然的笑容,双手紧攥成拳。
宋韫反问:“白圭兄原本以为我是什么人?”
“你——”沈玠激动之下想指着宋韫鼻子骂他违背伦常大逆不道,但又怕一转过去看着身着华裳腹部平坦的太后会失了从容没有底气,便就这么侧着身说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1」这才是男儿于世,应当谋求的事业!你易弁而钗,混迹于脂粉队伍里,甚至佯装有孕,难道不会觉得羞愧吗!”
“羞愧?”宋韫低头看齐胤,齐胤说着沈玠听不懂的话:“他大睁着两眼,认不出韫韫是男人才该羞愧自己是个睁眼瞎。我不同,我见韫韫第一面就认定韫韫了。”
宋韫微笑,揉了把狗头,坦然看向沈玠:“白圭兄看不起女人?生育白圭兄和令白圭兄冲冠一怒的可都是女人。”
沈玠蹙眉:“不要诡辩。我并不轻视女人,只是男女各有分内之事,不该乱了秩序。你易弁而钗冒占国母之位,就是不对!你有天纵之才,明明可以通过科举入仕做千古名臣,为何要和权宦勾结,做那祸国篡位的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