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妙缘及时出声打断,抱起黑狗,对裴红药说,“这些东西都由贫僧来准备,请神医体谅病患家属关心则乱之情,入庙稍坐。佛门之地,慈悲为怀,神医救人乃是大造化大功德。”
裴红药仰头鼻子里哼一声,算是不计较了,又不屑道:“原来住持也知道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佛家忌讳杀生,不知住持稍后取用脑髓,是用木鱼还是别的什么开颅?”
所谓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裴红药和裴季狸相处了几日,也学得他言辞犀利得理不饶人,丝毫不掩嘲讽之意。妙缘置若罔闻,抱着黑狗踏进禅寺直奔后厨。
松松不懂发生了什么,紧紧跟在师父身后。李妙言急忙跟上,怕松松看见血腥场面,拖着他往大雄宝殿去,“跟娘来!外头风寒露重,手都冻僵了!”
裴红药回望山下一眼,什么都看不见,但风声飒飒,一定有什么乘风而来。
“谁能想到,我竟会羡慕一条狗。”无奈的低声散进风里。
裴红药从袖中摸出一瓶药液,用以净手,随后用帕子擦干,步伐坚定地进入禅寺。
妙缘去准备汤药时,裴红药便和那母子二人同坐在大雄宝殿之上。
裴红药并不信佛,仰头看佛祖塑像心底不觉平静反而更加沉闷。
自从上山,李妙言目光便没有从松松身上移开过,她紧紧拉着松松的手,热泪盈眶。但松松并不像黏师父一样亲近母亲,反而躲闪着不敢和李妙言面对面,眼巴巴地向素不相识的裴红药求助。
裴红药埋头一瓶一瓶清点袖中的药物,看都不看母子二人一眼。
子时,住持终于端着药回来了。
还未等他开口,李妙言眼疾手快从妙缘那里抢了药碗,“怎么才来!”
滚烫的汤药晃荡出一圈药液,李妙言手背被烫得发红并不觉得疼反而心疼药洒了。
她抄起汤匙,自己先尝了一口药,又烫又苦。
良药苦口,这碗药一定能让松松恢复正常!药王谷可是天下医术最高明的地方!这样古怪的方子一定是有效的!
李妙言欣喜若狂,举着勺子往松松唇边送:“来!松松,喝药!一点都不苦!喝下去你就会好了!”
松松摇头,害怕地直往师父身后躲。
“听话!松松,喝下去,你就可以得到原本就该属于你的一切了!”李妙言再三劝不动,便扔了汤匙,一手抓住松松肩膀,一手扣着碗边抵在松松嘴边往里灌。
松松比她高出许多,又紧闭着嘴不停挣扎,李妙言费力灌了半碗药,大半都顺着下颌淌进了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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