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胤偏头向宋韫怀里:“有韫韫的地方便是家。”
裴季狸轻咳一声。
齐胤补充道:“还有兄长。我们是一家人。”
裴红药听不懂齐胤的话,反正见裴季狸神色在齐胤汪汪叫之后晴朗了许多,觉得应该是好的,便也学着咳嗽一声。
齐胤瞬间眉头紧皱:“朕方才发现后腿肿了一片,定是这厮趁朕假死之际行凶!若不是看在医治公主有功的份上,该拉出去凌迟。功过相抵,别想要什么赏赐了!”
分明是不恰当的情景,宋韫听着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也宽慰许多。
太好了,就算过去受到再多伤痛,也总会放下,人总是往前看越来越好的。
小心眼爱吃醋的齐胤比苦大仇深的委屈小狗可爱多了。
还有大半个时辰就要到新年了,李妙言被裴季狸遣人送回松竹坞,松松和妙缘则由另一队人马护送着离开京城。
出宫已久,宋韫说赶紧回宫,免得横生枝节。齐胤却道:“既然是除夕,当然要团圆。韫韫,我们回家。”
皇宫不就是齐胤从小长大的家吗?宋韫话未出口,对上齐胤虔诚的神情,突然明白,他指的是宋家。
“好。爹娘应该还在守岁,我们回去看看还有没有剩菜剩饭填饱肚子,图个年年有余的好意头。”宋韫眼睛有些润。
裴红药突然高声:“我也饿着呢!”
裴季狸一个眼刀飞过去:“寺里厨房有的是食材。给公主的药方也该改进了。医者年年有余,该在医术上。”
眼看着宋韫和齐胤下了山,被裴季狸抓着研制药方的裴红药人生头一次觉得行医无趣。
承恩公府灯火通明,一如宋韫入宫那夜一样。
宋谓然在前厅来回踱步,“怎么还不回来,那个什么裴太监不是说了今夜会过来!送了个什么玩意过来,大过年的添晦气!该来的又不来!”
“未过子时,都是今夜。”焉云深坐在上首圈椅中,语气虽还平稳,但手里端着的茶碗磕碰作响出卖了他其实也同样焦虑。
“今夜阖家团聚,太傅竟是何时姓了宋了!”宋谓然走到前厅门口又气冲冲地折返回去。
上首两把圈椅,焉云深坐了居左的,宋谓然不去坐另一空位,就立在焉云深面前吹胡子瞪眼。
焉云深搁下茶碗起身,给他腾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