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饶来了个大喘气,慢悠悠喝了口水,宋韫紧皱着眉头催促:“快说,接下来怎么了!”
“康国京城那边也不安稳,赵王世子死在边境的事情传回京城,赵王上朝的路上竟然伤心过度堕马而死。使团里那个姓王的,刺杀公主的嫌疑最大,他又是康国贵妃的亲叔叔,贵妃怀着孕呢,担惊受怕,失足落水溺死了。”
短短三天,发生如此多的大事。赵王堕马,贵妃溺死,看似都是意外,但意外过于集中就一定是人为了。
此时之乱,绝不是偶然,是有心人筹谋已久的。康国皇帝徐霁,是个可怕的对手。
“那晏国这边呢!我不在,起了什么乱子?”
屈饶喝完水开始嗑瓜子,坐着不舒服索性往躺椅上一靠:“这躺椅真舒服,让我家那个给我也打一个……晏国这边就更有意思了。你别想着回去了,名义上,晏国太后和小皇子二月十九晚上都烧死了。”
“烧死了?”宋韫高声,猛然坐直。
屈饶「哎哟」一声,连忙起身捂住宋韫嘴,看着他肚子:“这么激动干什么啊。本来就不让我跟你多说……你这还怀着呢,要是有什么闪失,他们可饶不了我……”
“到底怎么回事?”宋韫推开屈饶,满心焦急,“铁牛呢?无为大师呢?裴季狸……齐胤!齐胤在哪!”
屈饶眼看着宋韫起身跑出去,意识到自己是闯了祸,扔了瓜子,赶紧折回去找裴龙斩:“夫君救我……”
全然陌生的环境,宋韫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误打误撞来到一处竹屋,外面看守的人说少主正在里面练习医术,任何人不得打扰。
宋韫喉头干涩,想说话情急之下却无法发声。
竹屋里传出裴红药声音:“让他进来。”
宋韫下意识去提裙摆,却发现衣裳合身,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穿是男装,踩着竹制的阶梯,登上竹屋,扑面而来刺鼻辛辣的药味。
“别过来。”
宋韫循声定睛一看,五步之外,纱帐围拢,裴红药坐于其中,手执薄刃正划开四肢摊平的白兔肚子。利刃划过,血液蔓延。
即使是隔着一层薄纱,红色依然刺眼,带着强烈的血腥气。
宋韫瞬间觉得腹内翻江倒海,俯身呕了一阵,方才喝下的药全吐了个干净,眼前都有些发黑,摇摇晃晃站立不住时,裴红药已经走过来,褪下羊肠手套,一手搀住宋韫臂弯,一手塞了颗干制的酸梅进宋韫掌心。
“还想到处跑,已经开始害喜了。”裴红药皱眉道,“回去再喝一碗安胎药。”
“我没有,我不是……”宋韫捏着那颗酸梅,想到裴红药方才双手血腥的样子,虽然是隔着手套,血腥味还是会透进去。但那颗酸梅气味实在诱人,宋韫含进嘴里,当时觉得胃部平复了许多。
宋韫再将目光投向裴红药方才操作的桌案,上面多了几只粉嫩无毛的小兔子:“你是在练习剖腹取子?”
裴红药有些郁闷地点头:“到底动物和人是不一样的,常人和鲛人也不一样。我爹听祖父说过鲛人可以顺产,但他也不知道具体是怎样……”
见宋韫神情怔怔,裴红药道:“反正你放心,我从没失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