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孟九棕稍微提点了穆秀冬一番,他娘今天为什么杀鸡炖汤之时,穆秀冬感动的两眼汪汪,更为昨晚的事情羞愧不已。
想她无论前世今生,家人、亲朋都对她不大好,不是重男轻女,就是偏袒兄妹,从没有人把她真正放进心里疼爱,她嫁给了孟九棕,原没期望他和他的家人能对自己有多好的,只要不苛待她即可。
哪成想,他们事事把她放心上,每件小事都能想着她,她忽然幸福的想哭,觉得自己没嫁错人。
饭菜很快端到桌子上,有人参枸杞清炖鸡,去年大队杀年猪分肉,没舍得吃的豆角炒腊肉,一盘齐雅茹没事做上山挖得野葱炒鸡蛋,一份粉条炒白菜丝,外加一大篮子白面馒头,丰盛的像是在过节。
“秀冬,多吃点。”穆秀冬一上桌,齐雅茹和孟九棕母子俩一个劲儿的给她夹肉夹菜,她面前的碗很快堆积成了小山。
“谢谢娘,你们也吃。”穆秀冬万分感动,也不停的给他们两人夹菜。
被忽略的孟景湛忍不住敲了一下碗道:“你们还让不让我吃菜了?”
“多大的人了,还跟你小嫂子吃醋。”齐雅茹嫌弃的哼了一声:“你要早点把周青姑娘娶进门来,我保管待她跟秀冬一样,一视同仁!”
孟景湛顿时蔫了,“娘,周青才十八.岁.....”
齐雅茹放下筷子:“十八岁咋啦,法律又不是不允许结婚,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你都半岁大了!”
孟景湛一噎,嘴里嘟囔了一句:“她爹舍不得她那么早嫁。”
周家人口众多,儿子很少,女儿很多,好不容易供了一个高中生出来,还指望让周青去城里上班,从她身上多压榨点钱出来,哪会那么早的把她嫁给他这个‘穷’小子。
没错,在尖头大队社员们的眼里,孟九棕兄弟俩是侧头侧脑的穷小子。
当年集体上吊的孟家家主为保全子孙,特意在建国后的打绅豪运动中,提前在孟家地里埋了不少金银首饰,给大家一种,孟家家产都在这里的假象。
当年那些金银被没收以后,孟九棕三人一度吃穿不饱,住在风雨飘摇的牛棚里。
虽然现在已经平反成了贫农成分,孟九棕有军人补贴,不过那是孟九棕的,跟孟景湛这个啥都没有的小子沾不上边,他可不就是众人眼中的穷小子么。
“你们想好要去省城了?”孟九棕见他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心里猜测到几分:“周青跟秀冬一样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吧?如果她想跟着你一起去省城,你最好把你未来岳父那边的事情处理好。”
“大哥,我明白的。”想起周青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孟景湛心里一阵心烦,也没胃口吃饭了,胡乱扒拉了两下,又出门去找周青去了。
穆秀冬自觉的刷完碗筷,瞧着孟九棕和齐雅茹两人要出门,忙问:“娘,你们要去哪啊?”
齐雅茹拍了拍手中的空篮子道:“我去大队有米粮、蛋菜的人家买些吃食回来,给你们办喜酒。你没事做,可以回屋里补会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