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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三国(穿越)——向晚鲤鱼疯(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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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裹挟着冬雪,簌簌地落下,白茫茫地遮断了月光。

朱深亦不敢发话,唯有用眼神恳求李隐舟暂退一步,不要和她争执。

李隐舟咬住牙关不说话。

为了无辜的产妇,这点气不是不能忍,只是产科的病不做查体,基本等于盲人摸象,更是耽误别人的性命了。

一片死一样的沉寂中,忽闻踏雪而来的脚步声。

冷而清的声音破开风雪。

让阿隐看,谁敢多舌,我会替兄长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供电恢复了,感谢一线抢修人员TvT,大家都要平平安安的呀

37、第37章

细如粉尘的雪被碾为冰渣,踩在脚下偶然发出咯吱一声。濛濛的雪雾中,唯有衣衫卷着夜风,飒飒响着。

少年神色冷肃一如当年。

而冷峻的面容为风雪雕琢,刻出更深邃的眉眼与挺直的鼻梁,就连唇也抿成薄薄一线。

不似往昔故作老成的高傲淡漠,凝着冰晶的眼睫下,一双寂黑的眼瞳落着霜雪,冷得彻骨。

孙老夫人扣动一粒佛珠,无声息硌过手心。她与次子迎风对视:可当你杀死一个人,就会有一百张嘴巴来抱怨你。你压弹这一百个人,就会有上千的笔杆子戳你背脊。

孙权眉目凝然不动:但我若杀死这一千个人,便不会有一个人再敢乱说话。

啪。

孙老夫人手中佛珠蓦地散开,当啷洒了一地,圆滚滚的木珠子摇曳片刻,半截埋入冰雪中。

她木立片刻,唯有眼角有瞬间压抑不住的抽动,旋即敛下眼睑,不顾掐红的掌心,以目光余暇指示仆人收拾残局。

神佛都为你这话震怒。可见那几年送你去庐江求学,终究是荒废了。她阖上眼眸,胸膛缓缓地、用力地换着气息,都说陆氏为江东读书人的表率,你竟也半分未曾学到,究竟是你父兄造的孽啊。

孙权骤然冷笑:神佛践踏性命,难道就比父兄在战场厮杀要高尚么?连个妇人都救不了,只会睥睨众生,神佛也不过如此!

你!孙老夫人再按不住心头怒意,当真是你孙家的好儿子!

孙权横眉冷对,目光空落落地凝视着茫茫夜雪。

母亲。孙尚香扯一扯老夫人的袖子,试图分辨,我们在庐江也不止念书,还和张机先生学了好多书上没有的东西,其实人生病并不是因为神佛,而是

够了。孙老夫人目光遽然一转,似一把冷冷钢刀,生硬地搁在李隐舟的脖颈上。

昔年周公瑾来邀时,只告诉我庐江郡是书香贵地,世家所往,竟不知道你们成日就和这样的人厮混!

被嫌弃为这样的人,李隐舟非但没有气急,反而以同情的目光回视她。

一个人越是张扬什么,便越是缺乏什么,她口口声声礼

仪名节,足见她有多害怕别人揭开孙氏不值一提的出身,害怕被人和源远流长的世家比较德行。

在庐江郡的时候便是如此,宁可让生病的小女儿吃冷食,宁可扣住孙权,也不想孙家被人非议。如今孙坚败亡近三年,这位老夫人居然还坚持不懈地做着母仪天下的梦,比她的儿子们都还要执着。

你瞧老身做什么?她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还敢看她。

目光甚至带着一丝可怜。

老夫人久居深宅,大概没见过外头的情形吧。他似和小儿说教似的,穷人衣不蔽体,食不饱腹,在冰天雪地里生孩子,只有用草盖着。您所谓的名节,早就没人在乎了。

他贴着墙,听房内略有些微的泣音,但气息还算匀称,才回转过心神,盯着静默不语的孙老夫人:您想,您要是落在水里挣扎着,还会管救您的人名声好不好吗?

孙老夫人眼中闪过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复为木然,语气倒和蔼许多:你年纪小,不通人情世故也是有的,落水狗惯会咬人,危险的时候呼救求人,救起来就要嫌弃你的身份了。

那倒确实。

在对方若有若无的冷淡笑意中,孙老夫人才陡然转醒似的,目光猛地跳动:你敢讽刺我?

此言一出,周遭的人才似被浇上一层热水,从冰封的呆滞中缓过神来。

李隐舟的话明面是告解她民生艰难,老百姓只求能者上位,安定生计,不会管其私德。但引出老夫人的话,就是嘲讽她求医的时候毕恭毕敬,人到了就翻脸无情。

朱深观其脸色,倒并不认为她在生气,视线从肃然冷立的少主身上一扫而过,在冰冷的气氛中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其实某倒以为,小先生并非讽刺您老人家,而是借您的口讽刺那些只会口诛笔伐的腐儒。

他旋即压低了声音:您只想着比肩世家,可令其刮目相看,为何不想着

令世家俯首称臣呢?

这话虽未出口,但孙老夫人、孙权与李隐舟都听出其话外弦音。

孙权的方才的话固然放肆,但也不无道理,人言就如煮滚的水,越压制便越沸腾。但若掌控了下面的柴火,就等于捏住其命脉,是温是凉,都由火说了

算。

孙老夫人注视着风雪中岿然不动的次子,恍然间似乎看到了亡夫的身影。

而孙权侧过脸,目光为风雪侵蚀得模糊闪烁,静静凝视李隐舟片刻,才道:去吧。

在孙老夫人让步的默许下,李隐舟才终于推开这扇房门。

产房终归有很多讲究,男子一律被拦在外头,独放了孙尚香一道进来,老夫人之前严防死守,然而对峙一番,索性放了手让他去治。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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