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现下去陪小女,你才敢张口,不可谓当面君子,背后小人呐!
暨艳看也不看他,反昂着头:那公卿在将军在的时候为何不刁难艳呢?或者如今将军不在,公卿也大可畅所欲言,看看诸位敢不敢做一回无私君子?
字字扎心。
即便背着孙策,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也不敢将背后的抱怨宣之于口。
都是世故里滚打的人精,彼此的心思敞亮如灯火,暨艳不过说出了他们敢怒不敢言的话。
谁是真正的背后小人自然不言而喻。
李隐舟见部分世家贵族铁青的脸色,大抵能猜到怎么一回事。
这些人当着孙策的面儿话都不敢多说两句,等他被孙尚香拉去陪女儿了才敢出言刁难,没想到暨艳小小年纪骨头却很硬,不仅没有意料之中的畏惧,反而一张口就让人辩驳不得。
看着人群中独立的暨艳,李隐舟倒不觉得这算是惹麻烦,人无骨气便如刀刃无锋,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与其任人欺负,还不如奋起反抗。
正欲妥孙权陆逊二人出面缓和,却见凌统叉着手走出来,笑着拉了拉暨艳的袖子,朝诸人道:他敢这样说是因为将军心胸开阔,所以能容得下别人的议论。我想诸公今日在孙府为客,都是将军的高朋,应当和将军都是有一样的胸襟,总不至于
他眯着眼睛,狡黠中透着一丝嘲弄的光,偏不卑不亢地:不至于一群大人欺负我们两个孩子吧?
李隐舟刚伸出的手凝然滞于半空,一时不知道该欣赏他的机灵,还是该隔空拧一拧那张略显讨打的脸。
他的话虽然可气,但多少算个台阶,也恰到好处地垫在了这些矜傲的大人物脚下。素日爱惜颜面的高官子弟左右相顾,各自冷哼,像递了暗号似的权且憋下这口气。
暨艳冷然推开凌统箍上来的手,却没说话刻薄他。
他不需要别人为他解围。
但也不至于恩将仇报。
渐渐冷下的胶着气氛中,却听一人呷着醉意,冷笑出声:公卿可不是欺负他,是替他阿翁管教,不对。
他声音陡然一转,似想起什么,啧啧地扯出怪调:我忘了,他没有阿翁,是个可怜的孤儿啊。可怜啊
暨艳遽然转眸,眼中沁着血一样的火光。
李隐舟亦绷紧了脸,下意识地想撸袖子。
正准备阔步走过去给他一拳,却听人群中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
陆郎!公纪!你怎么了!?你快说句话啊?
李隐舟心道不好,捏紧的拳头还未松下,先拨开众人立即冲到人群之中。
却见陆绩紧紧拧着眉目,口角蓦地涌出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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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50章
哐一声青锋落地。
却见是凌统的父亲凌操半跪在地上,以周身环护陆绩,抄起半垂的宝剑挥退了一层层围过来的人群。
陆绩的喉咙轻颤地滚动,然而竭力将齿关咬住不肯出声,一圈额发被虚汗沾湿,紧紧贴着几乎拧出青筋的眼角。
李隐舟知道他生性清高自傲,绝不愿以狼狈的模样示人,于是抬手拨开凌操的剑,扬了扬下颌示意他把人带去旁侧小憩的房间。
暨艳隔了人潮望过来。
却被凌统死死箍住了手。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陆绩身上,凌统飞快而轻悄地道:他们是借着刁难你对陆氏发难,你没见陆伯言都还站着不动吗?你跟着走开是让这些小人得了志。陆郎就交给你兄长,先把这些
他鹰眼似的冷眸环视一圈:收拾了。
暨艳忽看向他,目光不定:公纪身边的是你父亲?
凌统无暇和他分辩前后,只道:少主说要和陆伯言找人去,让我们父子看顾你二人,本想着有将军和我们在并出不了什么事。
却没想到他都出面调停了,还有人不知好歹地往刀口上撞。
那人明面是呛暨艳无父无母,却暗指陆逊自幼成孤、陆绩年少失怙。陆氏不与世族合流,少不得招来一些冷眼,只是不敢明面撕开,只能拿陆绩的好友暨艳做文章了。
暨艳心头微微一凛,手臂在凌统的辖制下慢慢垂下来,双足似生根般一动不动,任漫卷的风掀动衣角。
他就这样远远地凝视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将陆绩放平下来,凌操方松懈五指,撂下紧握的剑。
李隐舟匆匆取过案几上的笔写下个药方,不等墨干,从腰间取出一包炭粉一起递给他:这方里除了给你的这包炭粉都是常用的药材,劳你拿去让人煎来,要快。
凌操接过来后并不多问,将剑甩给他:你们自己当心。
李隐舟道一声多谢。
这间小屋是临时隔出来给失态的客人小憩片刻,周围三面硕大的屏风略遮断鼎沸的人声,重重身影映在上面,似一场粉墨表演的皮影戏。
陆绩侧卧着,目光空落落凝在上面。
李隐舟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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