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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三国(穿越)——向晚鲤鱼疯(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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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光在雨夜中一烁。

持兵的士卒离他们足有三丈远,根本无力回护!

电光火石的一声碰响间,一道手掌长的匕首,在手心急速地一转,划开雨幕,竟硬撞上刀尖,生生穿透过去,将其断为两截!

匕首削开砍刀,顺势压上来人的脖颈,逼得他跌撞后退两步。

滴答

冷锋的尖头一滴滴淌下水珠。

映在匕首上的,是一双不可置信的眼,他岂能料到一贯斯文儒雅的这位李先生,居然也有动兵杀人的暴戾一面。

一瞬的冲突后,雨帘拢了上来,勾勒出清绝又深长一道背影。

李隐舟轻轻蹙了眉:都回去。

唯有雨声漠漠作答,众人脑海中绷紧的一根弦已经惶惶不安地颤动起来,片刻竟不能分辨这简单一句回去是什么意思。

都回去。李隐舟转了转匕首,用刀背抵着他紧张搏动的血管,冷道,外面就是洪流,连士卒都不能过来,出去便是送死。你们杀了我也没有用,天灾已经够了,还想再添人祸么?

可留下也没有活路啊!

不仅是病民,连学徒与小兵的眼神俱是灰暗,李先生所说的援兵,究竟有没有,又什么时候才来呢?

李隐舟的眼神在雨中烁了一烁,声音沉沉:我说过,既然我同你们来了,便一定会同归。

夜幕落下。

暗红的炉子烧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木料,底下压着的火舌却是渐渐探了出来,扑在围着的一圈人脸上明晦不定地闪动着。

小学徒拧着袖上的积水,面无表情走了过来,一屁股坐下,高挑的背影挡住了所有的火光。

病民们敢怒不敢言。

李隐舟与几个小兵交代好值守事宜,踱步走了过来。

小学徒忙不迭挪出一截屁股,给他腾个地:先生腿不好,不要受寒了,快来烤烤。

寒早就受够了。

疼也不过那么一回事。

李隐舟垂眸打量着小学徒隐约愤懑的眼神。

腿寒不可怕,若心寒了,却再也不能暖回来。

他撩开湿冷的衣袍,蜷腿坐在这少年身边。

后头的身影便又往外缩了缩。

要我说,何必来这一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人要送死我们也拦不住,干嘛赶这趟浑水。小学徒的声音忍不住地尖刻了几分,恨不能扬高了声音说给满屋的人听,先生有所不知,病可以救,蠢却不能!

夹枪带棒的一席话,只差指着人的鼻子怒骂了。

另一个年长的学徒蹲在一角,虽不言不语,脸色却也不大好看。

少年人的热忱是燃着心血的一把火,如今被人情的冷雨一浇,只余失落的青烟缭着冰冷的胸膛。

他们只为李先生感到不值。

半响静默,自是没有任何回音,小学徒也惯了李先生不回他们那些幼稚的话,抱着膝盖一个人画着圈圈嘟嘟囔囔。

目光的余暇又担忧地瞟向李隐舟。

却见其略低下视线、好整以暇地瞧着自己。

他眼神一缩,无端紧张起来,心跳擂动间,竟隐约从那端静的脸上瞧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是挺蠢。李隐舟的眼神向后一掠,居然没有反驳那席气话,反而十分赞许地颔首,但不算坏。

小学徒简直难以置信:这还不算坏?

李隐舟搭下眼帘。

目光静静落在风中摇曳的一丝残火上,不再言语。

说到底,他们只是想活下去。

若不能,也不愿被骗至死。

乌云蔽日,大雨倾盆,一片阴沉的暗野中,时光的流逝便没有了度量的尺寸,总觉得已经捱过了三五日,可仅剩的理智却告诉他们只过去了几个时辰罢了。

隐约中仍能听见偶有锐利的尖端划破墙壁的声音。

他们懒得管、也着实没力气管了。

大雨冲泡了仅有的屯粮,病民们争抢着那些发霉发臭的食物,在士兵们亮出兵戈以后才忍痛作罢,却总用疑心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好歹病是给治得七七八八了,不然也没精神和他们作对。

李隐舟苦中作乐地想。

苦难里蔓长出来的生命是顽强的野草,只要一点水、一点雨露,一点活下去的希冀,就能在最阴冷暗沉的角落绵延下去。

怒雨不止。

那尖声第五次响起后,一片昏沉中,一道爽快明亮的声音划破雨夜

李先生李先生!

小学徒打了个呵欠,虚虚将视野撑开一丝缝,目光虚浮地在满地积水上一探,果然无人。

已经断粮两日,谁还有力气如此造作?何况明显还是个女人!

不如继续睡去。

浮肿的眼皮刚搭上,便触火似的倏然睁开,瞳孔不可置信地一缩。

刚才那是

脚步声渐渐靠近。

他几乎连滚带爬地找到李隐舟,攀着他的肩膀使了吃奶的劲摇动:先生,先生!真的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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