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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三国(穿越)——向晚鲤鱼疯(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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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峻出身腐书网,一直以来苦心钻研潮汐之变数,就连陆绩也曾受教于他。其更为诸葛瑾、步鸷二公多年旧友,同样是主张联合的温和作风,能谈和的事绝不动刀兵。

要知吕蒙能在军中广揽人心,一则因他军功赫赫、战绩彪炳,二却也正因其出身贫寒,靠着一身无畏的胆气在前线出生入死数十年才终有今日的人望地位,又岂能是安居后方的一介夫子可以相比的?

即便是论资排辈,也该轮到吕蒙了。

如今孙权一笔令下,却让严峻这个规行矩步的文臣接过兵权,难免被人猜度用心。

正欲讨个说法,便见额前银枪一横,干脆利落将他拦下。

甘宁道:急什么。

凌统回瞪他一眼:主公这样做实在令人心寒!

两人目光冷冷相接,在同一个瞬时扭头转向,不约而同地盯着庭中树下那道熟悉的身影。

为防治时疫,李先生已随军留守建业半年有余,而今气候转暖,寒疫渐渐消退,他却依然逗留此处。

不像其一贯作风。

李隐舟在两道狐疑的视线中慢条斯理展开拇指,将一条薄薄的蝉翅捋得平展。

秋后了。

也该重新算账。

孙权一纸令下,不仅满军将士心有不解,严峻本人也如闻惊雷。

面对一众恭贺的浪潮,他不仅半分笑不出来,反而日夜寝食难安辗转反侧,暗自反思自己过去五十年都做了什么亏心事,要被主公推到这风口浪尖。

他一个老朽要什么功名利禄?不病死沙场就算天公垂怜了!

严峻陈情请辞的书信便一日不断地递上来,再三表示自己朴素书生,不闲军事,万没胆子担此重任。

荒唐!孙权气极而冷笑,将那竹简啪地掷在案上,知道的是孤令他为水师都督,不知的还以为是送他为质!难不成还要孤亲自去请,他才肯接下委令?

主公态度如此强硬,严峻索性称病不出。

军中将士想得简单,可官场滚打了半辈子的严峻却太清楚孙权此举的意思了这分明是借机敲打吕将军,令他明白今时今日依旧是谁做主,决定谁能统帅三军的不是资历,不是战功,更不是众望所归,而是他这个主公的一句话!

偏拉了他这个深居简出的倒霉老翁做挡箭牌。

若他逆着主公的意思推举了吕蒙,难免日后不被眦睚必报的主公挟私报复,可他要老实地接下任来,恐怕登不上陆口的大船便要被吴军将士用眼刀杀死了。

这两面为难的损事竟丢给他这个一心只问江河的老翁,孙氏小儿忒黑的心肠!

是故,主公亲信李先生奉命问诊时,他立即双眼一闭,哎唷两声,直挺挺卧在榻上做挺尸状。

此人素为孙权亲信。

姑且探探他的口风。

李隐舟从容步入,见严老已摆好了顽固姿态,心底微哂,将一众仆从请出门外。

严峻掩在被中,掩唇咳嗽两声:老朽病弱,未闻客至,竟不曾远迎贵客,咳咳咳咳,恐不能躬身以待了。

李隐舟道一声冒犯,起身往前走了两步,二指悬于严峻手腕尺关,片刻蹙眉。

严峻不动神色地打量他,见斜阳夕照勾勒出修长端静的人影,这李先生仅着简单一袭青衫草履,透出一种居家似的闲适淡泊。于是也留了一步,只问:先生可看出老朽所患何病?

李隐舟不徐不疾地垂眸细思片刻,正儿八经地道:严公脉结带,迟中一止,良久方来,是谓心疾也。

严峻心头一跳。

这李先生果然有些门道。

他试探地问:此疾何解?

李隐舟却慢慢起身离开他的病榻,目光左右逡巡片刻,落在角落一座红泥小炉上。

接着便客随主便地在火炉上沏上一壶冷水。

严峻将眼皮虚闭上,目光透过枯黄的睫毛悄悄地瞧他的动静。

片刻功夫,水咕噜地沸腾起来。

李隐舟将壶中滚水注入茶盏中。

苦涩的茶香透过热气散发出来,严峻不得不嗅着这股淡淡酸涩的味道,眉头一皱,有些不解。

李先生所沏的这壶茶,茶质粗劣,气味刺鼻,只闻一闻都算是折磨了,难道还能入药?

李隐舟透过飘忽的白气打量着他,却也不戳破对方装病的事实,只闲话家常地道:严公有所不知,茶原本是一味好药,昔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方解之。这茶性甘苦,补泄同宜,是可利水而强心也。家师与某旧居海昌时,常以茶入药以解心疾,也算是个绝方了。

严峻目光停驻在他手边不定的热雾上,默默揣度这话背后的意思。

这一通药理听来云里雾里,但这人刻意提起海昌一地显然别有用心。细想来,军中上下曾历任海昌官吏的唯有如今的定威校尉陆议。而这陆伯言不偏不巧正是主公旧年幕僚,后因世家内斗深陷泥淖,一迁便是数年未回。

严峻对此事的内情也算略知一二。

他的小友诸葛瑾之所以肯离蜀留吴,也正因孙权一盏劣茶待客。主公用之示与陆议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之意,令旅居此处的诸葛瑾深为动容,甘心从此出世入仕。

而今在这千里之远的繁华建业,李先生以此茶为心药,可见主公一刻未曾忘记昔年恩仇。

难道主公竟是想将都督一职虚位以待陆伯言?

一时间心念电转,严峻只觉头痛得越发厉害,若主公真是暗示其让贤陆议,他一开这口,那吕蒙军中数万人马岂不得活活把他撕成碎片?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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