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搭上他的肩,但语气绝对诚恳,“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苏泽紧抿着唇,嘴角微动似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别过头望向窗外,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
这气氛实在太暧昧,要不是我知道苏泽以后会娶妻生子,真想把他掰弯那我这辈子都不用愁了。可他是谁?只存在于百科词条里神一样的人物,再过几年我恐怕只能在电视杂志上看到他了,所以我怎么敢对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我只能摇头感叹,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白天下了场大雨温度骤降,操场上都是积水于是体育课变成了自习。自习等于数学考试这大家都知道,整个教室犹如战场哀鸿遍野死气沉沉。有同学抗议道,“不是还有室内操场吗?”
“室内操场正在整修装空调。”体育委员道。
“这都入秋了才想起来装空调。”
虽是这么说大家还是略感欣慰,至少毕业前我们都不用挤在室内操场里热的只想裸奔了。
班主任进来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料到,莫不是张老师连课都让给她了?这两人还真是伉俪情深。
“班长上来把电视机开下。”她这一说完原本趴在桌上装尸体的人全坐直了跃跃欲试。
这年代教学的硬件设施还很简陋,没有电脑没有投影仪,数学老师黑板上画个圆都只能用根绳子。教室里唯一能看得出是现代化教育的就是角落那台大屁股电视机。平实用的很少,除非是校长讲话或者集体讲座之类的才会开出来看。不过现在就是再无聊的电视节目,只要不考试那都是好节目。
“一会你把台调到体育频道。”班主任交代完就急匆匆走了,结果连遥控器都没留下。
电视机挂的高,没遥控器只有手动开。秦江羽自告奋勇从后面搬了张椅子过来调台,体育频道还放着奥运比赛,全班近五十个人围着一台21寸的电视看的津津有味,大家同悲同喜的感觉甚至比我在酒吧陪同事看国足时还要跌宕起伏。
当电视画面里跳出那个鸡蛋壳外形的白色歌剧院,我才突然意识到这里是悉尼,是澳大利亚,是秦江羽后来留学的地方。
高中毕业后原本住在一个小镇的同学都各奔东西,最后落地于大江南北的各个角落,有些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相遇。而我曾在校内网上见过留学海外的秦江羽,当然准确来说是他的照片。剪了个很清爽的板寸头,笑容阳光,背景是爬满常青藤的红砖小楼。
见到这张照片时他早已出国,所以我也没想到发站内信给他后居然立刻就有了回复。客套的寒暄后,我问他还会回国吗?他的答案是当然了。
秦江羽调完台就没回去,搬了椅子坐我旁边。我用胳膊肘顶他,明知故问,“你以后要出国留学吗?”
他回过头,看我的眼神有些惊讶,却还是颔首道,“要,”接着又指了指电视,“我要去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