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说,刚才那女人为何会那样叫?没忘了之前的问题,谢孤悬语气里都是疑惑,他说道:之前萧师兄给我看的玉简里,分明不是这样叫的。
原本还因为这种事难以启齿,后面又听他说起萧元徵,沈修瑾立刻就皱起眉,萧元徵那厮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算算时日,被关进冰牢三年的萧元徵再过不久就要出来了。
往后不要再与他来往,他也不配这一声师兄。
言语间都是冷意,说起萧元徵,沈修瑾脑海中只有一个词,禽兽不如,对着同门师弟都能下毒手,心术属实不正。
谢孤悬见他生气,讨好地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亲。
师兄别生气,我会记住的,以后不会跟萧师说到这里,他及时改了口,道:不会跟萧元徵往来。
气不是对他来的,沈修瑾很快就收敛平息了。
而惯会撒娇的人坐在他怀里,又是一阵亲亲密密,良久两人才喘匀了气,他唇齿间都是谢孤悬身上的暖香味道。
师兄,我还是想知道
此为夫妻间的床笫之事,不可乱听,也不可乱传。沈修瑾及时打断他的话。
要知道谢孤悬性情纯真,就连说起这些事都是天真的,可见他并不知道这种事意味着什么,说得坦荡自然,然而落在旁人耳中却并非如此,如此私密之事,怎么能随口就来。
夫妻?
谢孤悬神情懵懂,他问道:那既然是夫妻,为何妻子要受这般痛楚?她丈夫怎会如此苛待她?
话又转回这里,沈修瑾哑然。
可他也没成过亲,又如何知道其中缘由。
不免苦恼起来,他皱眉思索,却无法说出任何话。
过了一会儿,谢孤悬等来了回答。
并非苛待,可能只是沈修瑾沉吟一下才想到合适的词,说道:只是情难自禁,他夫妻二人感情甚好。
他说完后就提着心等谢孤悬再次的问话,或许又是他无法回答的事情。
一想就有些头疼。
然而谢孤悬沉默一小会儿,竟是悄声问他:师兄,你刚才是不是又偷听了?
不然师兄怎么知道人家感情甚好。他这样说着,像是找到了证据,又道:我之前也听到他们说悄悄话,还搂在一起亲,就跟我和师兄一样,想来必然不会相看两厌,可我就是听到这些后才不明白,为何感情甚好,还会待妻子这般。
沈修瑾瞬间默然,原本尽量维持的冷静一下就破了,耳朵上的热意迅速蔓延,连怀里人的视线都避开。
师兄就不一样了,师兄没听到他们咬耳朵,只听到凄惨声,所以定然是自己又偷听了,听到人家说悄悄话。
谢孤悬说得头头是道,还越说越得意。
看着回避视线的人,他笑道:师兄,我不笨的。
向来都知道他只是天真,没有将他当成蠢笨之人,可从未在意过这些,也没想到他会将这股聪明劲用到今天。
靠在沈修瑾肩膀上,他一手抚上那张俊脸,笑着说道:好了师兄,我不问就是了,这是床笫之事,不能乱说,也不能随便听。
末了谢孤悬不再为难,老老实实待着,唯有手上小动作不断。
他俩独处时,沈修瑾向来纵容他,只是摸脸而已,就随他去了,况且又这样懂事,认真记下了他刚才说的话。
夜风吹拂。
今天的事情办完了,不着急回去。
谢孤悬说,夫妻和他们一样,相拥亲吻。
乍一听到时并无感触,可当静下心来再回想的时候,就一直萦绕在脑海中。
夫妻。
可他们并非道侣。
若非今日发觉,他根本没有想到,这种隐秘的事情,是成亲后的夫妻才能做的。
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纵容。
但如今木已成舟,他完全能想到如果推拒了,谢孤悬会用什么样的哀伤神情看他。
木已成舟。
谢孤悬确实长大了,但他心性依旧如从前,不谙世事,坐在他怀里就可以待一天,什么都不做,连修炼都能忘在脑后,想来也不会考虑这些。
不该做的做了,推责卸任这种事他办不到。
再过三个月就到了谢孤悬十九岁生辰,已不是两年前那个年岁尚小的人。
与夫妻不同,他俩没有任何名分,哪怕别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关系密切。
也到该为以后打算的时候了。
心中明朗起来,沈修瑾看向怀里的人,想好措辞后说道:谢师弟,你今后有何打算?
谢孤悬抬头看他,笑着说:我啊,我只想和师兄在一起。
颈侧被蹭了蹭,这个回答他并不意外,甚至已经预想到了,毕竟这话他听过不少次。
师兄,你问这做什么?谢孤悬不免好奇。
微抿了抿唇,沈修瑾忍下羞窘,认真同他说道:你方才说夫妻间会做那种事,你我并非道侣,却也做了。
若是心意相通,先不说结契大典,如今魔族肆虐还未平息,说这个为时尚早,但也该做些日后的打算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谢孤悬怔愣,良久都没回过神。
道侣,结契大典。
师兄要同他结契,结为道侣。
见他还在发愣,知道自己这番话突然了些,沈修瑾耐心等着他回神。
师兄是要同我成亲?谢孤悬表情语气都像是在梦里,懵懂无措。
沈修瑾点头道:是这样,不过成亲尚早,你我还未有任何谋划,只是提及这件事,以后可以慢慢商量,不急。
结契乃人生大事,不在这一时,更何况谢孤悬年纪心性都小,听到这些后都愣住了,显然是没有考虑过,也得让他有个缓神。
好,师兄,我们慢慢商量。谢孤悬笑得眼睛弯弯,高兴地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撒娇。
见他应下来,沈修瑾才放了心,刚才等待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谢孤悬不会答应。
毕竟这么大的事,与其他事不同,临场生了退却之意也有可能,他就是如此,没开口之前根本不知要不要说。
两人与黑夜中相拥。
谢孤悬习惯性将下巴搁在沈修瑾肩膀,状似撒娇,可那一脸笑意逐渐平静。
心中生出一股焦灼烦躁,让他舔了舔唇,压下不安。
结契。
他怎么从来没想过还有这种事。
大意了,不该用这种事逗师兄,竟让他想到了这一步,要为以后做打算。
以后。
以后在哪里他又如何知道。
*
东流城。
与人间不同,修真界也有魔族踪迹,但他们不敢露面太久,更何况是做那些屠城散布魔种之事,这里热闹如常。
听闻玉宝斋今日要出许多东西,价高者得之,所以来人不少。
熙熙攘攘的街上,沈修瑾和谢孤悬也在人流之中,近日不忙,他就带着谢孤悬来看看。
时辰还早,今日玉宝斋是在街上直接出货的,众人也无需做掩饰,站在街边喊价,当然这种一般不会有太好的东西,能看上眼的买下,其他瞧个热闹就行。
醉仙楼,取这个名字的酒楼连人间都不少,更遑论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