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叶霏打定主意要睡觉，根本不理他。

无人理会，甘苑注意力转移到郜叶霏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上。

他飘了过去，偷偷解锁，打开微博页面，轻手轻脚地输入内容：［爱你的第六天，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想想，甘苑又把那一堆想你删了，换了句，［你是我心中的一把火，燃烧了你和我。］

末了，甘苑在后面补了个烈焰红唇。

不敢玩太久，发表完甘苑就小心翼翼地退出页面，重新锁好屏。

做贼似的做完这些，甘苑朝着郜叶霏看去，郜叶霏打定主意不理他，只闭着眼睛睡觉。

甘苑拍拍胸口，在屋子里飘了会，觉得无趣，便飘到门外去。

夜色下，不远处裂缝后那抹夕阳璀璨的天空，和这边的漆黑夜色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在宣示着那个世界的不同。

甘苑看着那边，心中是无法驱散的担忧和不安。也不知道他做的对不对，也许他应该立刻回去。

正惆怅，甘苑就注意到走廊外楼底下的位置，沈南和和钱振军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

甘苑飘了下去。

他们倒是想得美，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沈南和气愤万分，一张脸都涨得通红。

你冷静些。钱振军劝阻，就算你把自己气死，又能怎么样？

那就这么看着？看着他们甩锅？看着他们说什么那些食蚁兽，是他们在这双庆异界里发现的新品种？他们想的倒是美，他们就不心虚吗，那么多人都死在了他们手里。

这件事元帅怎么说？钱振军问。

我之前跟他汇报时，他没说话，只说继续盯着。沈南和压下不满。

钱振军沉默。

你说咱们元帅到底在想什么？沈南和问。

他在想什么，什么时候是我们能猜中的了？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元帅是绝对不可能任由联盟这么甩锅的。别人就算了，他你还不知道？咱们所有人里，元帅绝对是最厌恶他们的。不把联盟彻底搞死，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着钱振军这一席话，沈南和神色柔和下来，他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愤怒化为苦涩。

你也别太急，这么些年下来，他已经做了很多了。如果不是他，我们甚至都还在那魔窟里不能脱身，恐怕现在还在做着和以前一样的事情钱振军道。

别说了。沈南和打断钱振军，他不想聊这个话题，这话题在他心中已成禁忌。

都那么多年了钱振军苦笑。

沈南和看了钱振军一眼，钱振军又何曾放下？

甘苑在旁边听着，好奇心被勾起。

郜叶霏突然曝光联盟搞研究那事之前，郜叶霏和联盟就有矛盾？报纸上没说过啊。

甘苑倒不是会天天看报纸的人，他连微博都不怎么玩，但他身边有个胖子，关于郜叶霏的事，胖子只要知道都会忍不住向他们分享。

如果真有这么一回事，胖子肯定早就嚷嚷起来。

沈南和和钱振军两人感叹完，无心继续。

钱振军继续去裂缝那边盯着，要增派人手看守入口，顺便救那些向着通道口逃来的人。

沈南和则上楼，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甘苑跟在沈南和屁股后面，一路跟着他进了门。

一进门，甘苑两只眼睛就差点被闪瞎。

沈南和办公室里一面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尊佛像。那佛像面目狰狞三头六臂，脚踩厉鬼手拿长_枪，驱邪镇魂。

佛像后面是方方正正的红布，佛像前方是满满的贡品，贡品堆里还有个小香炉，上面插着两根香，非常隆重正式。

沈南和进门，哆嗦着朝郜叶霏卧室的方向瞥了眼，赶紧到佛像前上了柱香。

甘苑趁着他满脸诚意地拜拜时，绕着办公室飘了一圈。

等沈南和拜拜完，甘苑飘到他面前，拿了桌上贡着的苹果，擦擦，咔嚓咔嚓咬起来。

看见面前的苹果飘起来那瞬间，沈南和整个人就僵在原地，他额上冷汗淋漓，嘴唇不停地哆嗦着，想哭，又不敢。

拜啥佛啊，别怕，以后我罩着你。甘苑捧着苹果咔嚓咔嚓咬得欢，他平时可不敢这么吃，但现在反正是梦里，不会长胖。

这么想着，甘苑又拿了个揣兜里，等下吃。

姑奶奶沈南和腿肚子打颤。

甘苑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才奶奶，你全家都奶奶！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女的了？

挨了打，沈南和眼中含泪，他绞尽脑汁的琢磨着该叫什么。连他特意请来的佛像都镇压不住，这怕不只是个厉鬼，得是个鬼王了！

鬼王他该叫什么？鬼王大大？

大佬？沈南和试探着开口。

甘苑扔掉苹果核，拍拍手，勉强接受这称呼。

其实吧，他觉得他还挺有做大佬的潜质的，他的胖宝攻击力虽然一般，但耐打啊！

等他毕业，他就找个郜叶霏这种攻击力强的人组队，到时候双贱合璧，绝对能横扫异界闯出一片天。

您有什么事吗？沈南和声音都破了音。

他往佛像那边挪了挪，想了想又往门口挪了挪，完全不知道到底站在哪边才更安全。

他在异界中面对凶狠残忍的异兽时都不曾怕，但偏偏对这种事怵得慌。

甘苑飘到办公桌前，拿了纸和笔，唰唰地写了起来。

写完，甘苑把纸拿了起来，竖在沈南和面前：我问你答。

沈南和僵硬地点点头，头皮都发麻。

郜叶霏和联盟的人早就认识？甘苑问。

沈南和一脸疑惑，不明白鬼王大大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认识多久了？甘苑问。

十多年吧。沈南和眼神微烁。

老实点！甘苑写上感叹号，再在末尾加了个怒气冲冲的脸。

怎么认识的？甘苑问。

沈南和没有马上回答，有一丝犹豫。

说！

元帅他很小的时候就加入了联盟，所以认识。

甘苑惊讶，郜叶霏很小就加入联盟了？甘苑想起之前郜叶霏说的，他十多年前就已经入伍的事，那难道是真的？

而且沈南和那句加入联盟，也挺有意思。

军区归属联盟，参军虽然也算加入联盟，但一般可不会说是加入联盟，都会直接说是参军。

再说，如果郜叶霏只是单纯的参军，一个小兵，和联盟上层的人能有什么来往？

从沈南和和钱振军两人之前在楼上的对话来看，两边明显就不只是普通认识，反倒有点深仇大恨的意思。

怎么回事，说说。甘苑举起纸。

沈南和看着纸上的字，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似乎有怒气自心底涌出，但又被恐惧压制。

甘苑见他这样，越发肯定里面有事。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