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重生)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朕怀了前世叛将的崽(重生)——止宁(8)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样子也做足够了,王朝鸾才上前再似模似样地安慰了李元悯几句。

李元悯自是一副大为感激的模样,如此,这早间之风波,在各人诸般心思中,就似乎这么轻易揭过了。

***

今日的太学院与往日相比格外的肃穆庄严。

北安朝自开国便沿袭前朝设三省六部,另于礼部特设司礼监,专司这秋选,可见其隆重。

待钟鼓鸣过三轮,明德帝率后宫百官朝拜孔圣,祭天祀地。

半晌,钟鼓闭,明德帝坐于正座,其后设帷帐,司马皇后携众嫔妃按位份坐于其间。

高高的云台上,明德帝朝着跪拜的百官伸手一平:众爱卿请起。

百官山呼万岁。

左相大人赵构资历最老,且年逾耳顺,皇帝特赐独坐于下首,其余官员按官阶品位入座,最靠前的自乃天子重臣、一品亲贵、镇北侯司马忌,其子司马昱年方满十六,坐于其左侧,父子二人敛眉而坐,一般不俗的气度容貌,只司马忌行伍出身,沧桑间多了几分英武之气,教人不得小觑。

秋选一示天家恩宠,二为皇子选立近臣,待百官入座,司礼监礼官展开卷宗,颂天家恩德,并召天恩告,明德帝循例训了些话,如此,便到了辰时。

四位皇子自南门而入,走在最首的乃大皇子李元乾,其次为四皇子李元旭,姬女所生的二皇子李元朗、三皇子李元悯紧随其后。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只最后那位未免孱弱了些,不似皇家子弟。

在场的官员们多是如此感慨。

李元乾大马金刀入座,上个月,他便年满十六,已是一副大人模样,生得威仪堂堂,容貌颇似明德帝,明德帝虽宠爱四子李元旭,但待其并不薄,早早便恩准其开牙建府,御赐亲王府邸,着内务府督造,颇是隆重。

左相大人远远瞧着自己英姿勃发的外甥,不由抚须,露出爱惜赞赏的目光。

王贵妃隐在珠帘后,看着比自己儿子高了不止一个脑袋的李元乾,端的是从容不迫,气度俨然,心下不由忌恨,又见李元旭躲在其身后悄自打哈欠的模样,心间更是烧了一把火。

司马皇后自也看见了,轻轻一笑,身后的褚贵人会意,挑着眉道:看来四殿下这段时日颇为刻苦,咱们贵妃娘娘倒是辛苦了。

王朝鸾岂不知这皇后狗腿子的暗讽之意,冷笑着回道:本宫这孩子愚钝,自要多加辛劳,此间苦楚哪里妹妹能体会得到的,皇后娘娘,你说是也不是?

意思自是清楚得很你俩想受这份教导皇子之苦还没有资格呢。

褚贵人面色一紧,轻哼一声背过头去,司马皇后倒没有露出什么旁的脸色,只叱道:观礼呢,莫要喧哗。

其余众妃嫔面上各般神色,有幸灾乐祸观战的,有闻言自怜的,有隐忍怨毒的只有大皇子的生母赵淑妃并未参与其间潮涌,她面上露出恍惚之意,目光只痴痴地望着云台下的某个身影。

帷帐后是个不小的战场,帷帐前更是。

秋选按诗、赋、时文、论四部分分别对皇子进行考核,虽明面上说命题当日才揭晓,但如四皇子之流,自然已通过诸般手段提前从翰林院拿到命题,并经由幕府门客拟好应试之文、加之润笔修饰,端的是文采斐然。

日头渐渐偏移正中,待巳时三刻一到,司礼监礼官鸣钟,云台上的皇子们皆放下笔纸,未免笔迹被识,由数位执笔太监收了卷宗于帷帐后誊抄,置于四个密匣之中,并上呈皇帝。

明德帝随手打开一个密匣,翻了两卷,面上浮出笑意,连声道好,便命礼官将卷轴悬挂云台木桁上,供百官品评,分四等,按优劣置朱碧缃玄四色玉简。

但今日的重点显然不在于几位皇子究竟考得如何,而在于这些世家侯爵如何抉择,当然,其间大部分已是定数,而今日最大的变数,便是镇北侯司马忌了。

众人虽皆装作品鉴模样,目光却不由齐齐聚在镇北侯爷身上,然他像是没有留意一般,步履不疾不徐,只轻抚须襞,笑着与身边翰林院林编撰谈笑风生,间或指点木桁上的文章诗赋。

王朝鸾焦躁地坐帷帐后,她等了半日也未曾见司马忌置下玉简,一颗心几乎吊在了喉咙口,暗骂这只老狐狸拿腔作势,不给人痛快。

云台暗涌流动,众人齐齐关注四色玉简数目,唯有李元悯心思不在此处,只垂眸出神地盯着眼前的桌案,湘色桌面上,一滴墨不小心滴在了上面,缓缓渗透开来,将桌案染了一道除不掉的污渍。

看着那抹墨色,他心间奇异的平静。

再次相逢,他原以为他该是连笔都握不住的。

自步入云台之后,那一道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脸上。

他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温润雅致的眼睛。

上辈子,他曾在这样的目光下,一步一步走向了不可挽回的绝路。

第11章

对方温和一笑,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世家公子,温文尔雅,芝兰玉树,与上辈子的初次相见并无二致。

这么当头,李元悯突然想起了上辈子与他的二三事来。

李元悯自小被冷落苛待,小小年纪已然尝遍世间人情冷暖,上一世的初遇与其说是惊艳,更是他黑暗岁月的救赎。

一个自小苦寒的人,哪里能逃得过那样一个如阳光般炙热的人的围猎,他诚惶诚恐地接受了这份上天难得的馈赠,以为命运终究待他不薄,然而随着二人朝夕相处,敏感如李元悯,还是察觉了一丝不对,对方瞥向他的目光虽一概温和,却偶有隐忍,甚至有一丝厌恶,但他藏得极好,好得让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后来才晓得,他本有个情投意合的世家女的,二人郎才女貌,心意相通,乃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知他的候父司马忌怎生说动了他,令他强忍着厌恶,以身作饵,诱他进地狱的。

李元悯按下朝他冷笑的冲动,微微颔首致意,便将目光移向他处,再不往那边瞧上一眼。

云台上,四色玉简也投得差不多了,四位皇子誊抄的卷轴虽未署名,可内容私下早已通过气的,心中有数的侯爵贵胄们焉能瞧不出哪些诗赋是谁所为。

待一炷香过后,象征最佳的朱红玉简几乎分布在大皇子、四皇子的卷宗下。剩余两卷,一个好歹有旁的颜色,也有一二片朱红玉简,而属于李元悯的卷轴下,皆是象征末等的玄色玉简。

李元悯入太学院虽迟,但功课颇为用功,太学院的五经博士虽碍着其他皇子的面子,从无待其另眼相看过,但私底下颇有鼓励。上一世他为着这场秋选,可谓夙兴夜寐,苦读五家,然而秋选却等来这样的结果,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哪里晓得这其间的门道,自是以为自己无一是处,对他来说难免打击巨大。却在这等灰心绝望的时刻,司马昱如菩萨一般,持着那张朱红色的玉简,置在他的卷轴前。

李元悯闭了闭目,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眼见百官差不多都落下玉简,木桁前,独留司马忌还在徘徊,明德帝见状,笑道:

镇北侯如何还未决断?

司马忌摇了摇头,颇为苦恼的模样,叹道:

陛下这可难为老臣了,论行军打仗,老臣自然在行,便是这文绉绉的东西,不动一兵一卒便闹得老臣头疼,我看啊,这分明比打仗难多了。

众官笑,明德帝亦是龙颜大悦:罢了,算是朕为难你了,咱们君臣多年,朕岂能不明白你的心思,瞧着你今日特特带了元若过来,想必来救你的急的,也好,朕倒也想瞧瞧元若自个儿想当谁的太学侍郎!

司马忌感激拜首道:陛下圣明。

明德帝拂须一笑,当即朝司马忌招招手:元若,还不速速前去襄助尔父?

司马昱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朝明德帝行了礼,帷帐后不由得一阵骚动。

褚贵人啧啧叹了一声,朝着司马皇后道:不愧是人人口中的京中玉人,皇后娘娘这宝贝侄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可把京城一众世家子弟给比下去了,也不知往后便宜了哪家贵女。

皇后笑了笑:日子过得可真快啊,想当初昱儿不过襁褓中一幼儿,而今已十六,倒真是可以考虑婚事了。

她自是喜爱母家的这个嫡长侄子,若非兄长不允,早便与陛下建言定为凤鸣公主的驸马。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