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心里直呼荒唐。
一个在营中给将士纾解的女子罢了,哪来的脸面在他面前装蒜。
他不屑地扭开头:“你算哪根葱?让你们将军过来和我说。”
楚潇却轻笑了声,不紧不慢瞟了眼他暗红的左肩:“疼吗?”
杨三烦厌地拧紧了眉:“还不快点滚开?赶紧让你们将军过来!”
面前的女子无动于衷,仍居高临下地站他跟前,面上还挂着风轻云淡的笑意。
像个俯瞰猎物的捕食者。
杨三后知后觉地住了口。
……不对劲。
这女人不像什么军中莺雀,她太自如了。
他下意识环视一圈,只见另二位男子抱臂坐观,面色平静,没有任何要打断她的想法。
电光一闪,杨三这才惊觉:“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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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潇挑挑眉当作应了。
“说吧,你父亲去哪里了,是不是肃州?”
左肩的伤疼得厉害,又毫无尊严地被人按跪于地,杨三自幼受人尊崇,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见她不否认,杨三顿时勃然大怒——
是她!将他害至如此地步!
理智被淹没,杨三当即破口大骂道:“区区一个营妓,得了点势就在我面前嚣张,你这个贱……”
话语落入宋弦耳畔,后者瞬时冷了脸。
他敢对她用这样污秽的词?
青年将军心火顿生,遮掩不住眼底的阴翳,“铮”地拔出嗜血长剑,起身上前。
楚潇却不等他动手,直接抬腿踩上杨三左肩的伤处,用力一脚将他压俯于地。
“啊——”杨三仰颈惨叫,他左肩受压,几股腥浓鲜血喷涌射出,溅染上她的玉粉绣花鞋。
楚潇浑然若无觉。
“你父亲,堂堂五城郡守,却通敌羌卫,今夜失势又连夜出逃。”
“最好的去向分明是肃州,他却让你独自领羌军来固州挑事。”
“杨高,杨三公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何用意?”
她使了狠劲,猛力往下碾踩:“说!”
“啊啊——我说我说——”
杨三哭嚎尖叫着。
他左肩处湿润的伤口受挤迸出浓稠血浆,又被人踩着踏着碾散,发出泥泞耸人之声。
营帐内狰噩怪响不息,李南山侧过了头。
楚掌柜的行事着实算不上正派,纵然他驰骋疆场多年,也少有这样细致折磨人的时刻啊。
他不禁牙根发酸,悄然觑向宋弦。
冷不丁却瞧见自家将军面露叹赏,大有要击节助兴之意。
……
李南山一言难尽,将视线挪回杨三身上。
那边杨三哭声凄厉:“我父亲想要拿下除凉州外的另四城,便令我们兄弟几人分头行事。”
“父亲说他领着哥哥们去城防最为严密的肃州、淮州、康州。”
“而固州城防最为薄弱,所以他才派我来此地,好确保我的周全。”
——果然,郡守意在肃州!
宋弦攥紧手中的剑柄,使了个眼色,李南山低头领命出去叫人。
这头的楚潇却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薄弱?”
她冷笑道:“你父亲与你两位嫡兄只需要拿下肃州,便能截断淮、康二州的通路。”
“说白了,他们是三人一起去了肃州城,却唯独派你来固州,你可有想过为何?”
她松了脚,将他踹翻了个身,从上俯视着他神识归拢清明却逐渐苍白的脸色。
“因为他要弃了你!”
女子的声音清澈透亮,说出的话语却像尖锐冰锥,狠厉扎入杨三的心腔。
“他担心忆安军有法子追上他,他生怕自己与嫡子不能顺顺利利去达肃州,于是他做什么了呢?”
楚潇讥诮道:
“于是他派了你这个庶子来固州骚扰城防,引发烽火,好将忆安军吸引来固州,好让他身后道路干净无人!”
“真是好妙的一场声东击西啊。”
“杨三公子,你作为一枚被蒙在鼓里的弃子,还盼望着你那地位尊贵的父亲回来救你呢?”
杨三的面色惨败如土,他喃喃着甩头:“不可能。”
“不可能,那是我亲父,我是他最小的儿子,他怎么会弃了我?你懂什么……”
他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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