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低头念佛,佛经同法,高低的声调调和成符文的一种,在空气里印出一个近乎透明的卐,穿过黑气去了一半,阿大口吐鲜血。
“咳、咳”,小孩剧烈地抖,脸色苍白,因穿着身素白的内衫,血流得骇目惊心。
方丈收手,佛光消失,他静默了半晌,陈述道:“你炼化了这具身体。”
童声轻嗤:“你想杀我,我死了,这孩子就是你的杀业。”
方丈闻声不语。
小孩从床上坐起,盘腿休整间,他闭着眼睛讲话,“百年前你强行把我从身体里分离,以为封印了我就能了却劫数,但你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只要你一天还在人世,我就不会死。”
他们两人讲话,一坐一站,环境渐渐安静下来。
黑暗在二人之间无声旋转,床和闭塞的房间化为无形,有画面如走马灯一般转着。
中央始终是同一个男人。
从极恶道降生,克夫克母,手染杀业无数,后来他遇到一个女人,画面急转模糊不清,接下来的画面里他们耳鬓厮磨,男人和女人在金色的佛像下赤身裸体地交欢。
他唤她,“阿为。”
方丈挥手,幻像破碎,房间和床铺零星地从黑暗里脱离。
阿大在空中浮动起来。
小孩大笑,“你不敢看了是吗!”
笑声渐渐变小,仿佛有人握住他的脖子,阿大涨得脸色发红,但他却仍要说,将声音从缝隙里挤出,“我知道你记得……看过一次就忘不掉了吧……”
“陈权!”
阿为推门而入。
她擦过方丈的肩膀扑向房间中央,抱住将要落在地上的阿大,满脸惊慌。
她摸着孩子的脸,擦拭他唇边的血迹,看着方丈止不住地抖。“你、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方丈立在原地。
女人半跪在地上,他便垂眸俯视她和怀里的游子。
沉声说:“幼子邪灵入体,今日起我将带他住到寺里。”
外头的人跟了进来,陡然的一句话激起了众人的不同反应,柱叫着阿为的名字,“我说过,我说过……”
而空慎和空惮惊疑不定。
只听一声响亮的嚎哭从阿为怀里传来。
童声哭喊着发出,他埋入阿为的怀里,说:“我不要去,妈妈,我不要去……”
“他是邪祟,你们不可信他!”空慎出声。
阿为紧紧抱着孩子。
柱从后面环住阿为,在她耳边说话,“我们不是说好送阿大上寺里看看,既然方丈这么说……”
阿为低头不语。
方丈抬起头,空慎和空惮对视,伸手要去抢那个孩子。
“我……”他们同时听到女人的声音。
“我明日送他入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