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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万里定山河——蕉下醉梦(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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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魂归大江,定会护佑长堤无恙!

也有人悄声议论道:这白衫公子是楚国新任大司马么?

祝政轻瞥了一眼大坝上站着的府兵,他们的嚣张气焰被当头浇灭,眼下都默默下马,朝着大司马剑行礼。

祝政环视一周,沉声道:众人听令,在场将士民众,皆听从建威将军调遣,违令者,斩!

他手中的剑刃雪白,反着冷厉的点光,将士喏喏称是,府兵则同过街老鼠一般,慌张牵了马退出长堤,连程政的卫将军虎符都未来得及捡。

混乱里,不知哪位府兵踹了一脚,将那摔在泥泽里的虎符轻巧踢进大江,虎符连个泡都没冒,当下沉了底。

常歌倒坐在马上,托腮笑望他:先生好气魄。

祝政只温和道:还好赶上了。

他行至马前,稍稍抬手,一旁的兵士啧啧称奇,小声议论着先生方才又冷又狠,这回倒是陡然温和起来。

常歌就着他的手下马,刚刚站定,江风吹得他小小打了个喷嚏。

祝政当即解了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怎么闹得浑身都湿透了。江风一吹还不招寒气。我陪你去更衣。

常歌着实湿得厉害,里衣外衣层层叠叠就没一处是干的,祝政为他披上的单衣也没起到多大作用,很快被他的湿衣洇透,牢牢贴在他身上。

常歌摆摆手,只在江堤上坐下:江里哪个不是浑身湿透,都不好受。我能更衣,江里的人能都更么?

他言之有理,祝政不好坚持,只在他身旁坐下,帮他暖着手。

江里泡着的楚国水军回头一看,窃窃笑作一团。

军营里大咧咧的不少,不少人练得累了,直接脱光上身的都有,也有些性子孟浪的,有事没事互相揩油调笑。此刻,众人没觉二人携手画面有多奇特,反倒拿起此时开起玩笑。

里头有个胆子大的,朝常歌喊道:将军,我手也冰,正缺个可心人帮我暖暖!

常歌豁水泼他:江里头鱼多,你快下去摸一个给你暖。

那兵士旁边的人抬手,拿肘撞撞他:要不咱俩试试。

饥寒为大,那人当下不要脸皮了:试试就试试!一手同他握在一处,反高声道,还别说,正挺热乎!

楚军将士顿时笑做一团。

没多久,罗明威带着左军也跟着来了现场,将长堤下民众疏散至大堤不远的高处。不到半个时辰,幼清带着的中护军押着营帐、干粮也到了高地处。

常歌出面劝散了前来护堤的民众,让他们至左军处领些干粮歇息,他则将手头现有兵力重新编组,水性一般的分为两组护堤,水性好的入大江,缓缓掉转庞舟船头。

这边正如火如荼地运作着,长堤之上忽而传来些粥饭香气,常歌一回头,原是疏散了的民众再行折返回来,各个都捧着汤碗。

怎么折回来了?常歌撑着长堤坐起,行至他们身前,此处危险,老伯还是带着乡邻尽早疏散。

为首一年迈老头道:回大将军,将军为我们着想,不让我们护卫长堤,我们也念着军士们辛苦,送些粥饭,也算是尽些绵薄之力。

军民慰问,不能算是坏事,常歌便允了,让江中士兵分批上来用了些粥饭。

所有人酒足饭饱,这庞舟一直卡在大江当中也不是个常事,常歌和顶替糊涂蛋的刘校尉商量一番,打算集结众人之力,一鼓作气将庞舟顺个方向。

庞舟一顺向,江水顺流,便不会刻意冲撞长堤断裂之处,再行加固长堤也顺畅许多。

酒足饭饱,当下开工。

除掌舵的船工外,常歌擢了一半的人联做护堤人墙,再将剩余的人以绳系于庞舟船头,跳入江中。

船工掌快船、艨艟顺着江流拉着庞舟尾端,其余人则逆着江流,缓缓将庞舟船头摆正。

众人齐声喊着号子,一齐使力,庞舟竟稍稍松动,从横向,稍微顺流些许。

江浪被庞舟带动,愈发激烈,众人只迎头赶上,浪花打在兵士身上,拍成雪白的碎花。

最后再加把劲!

刘校尉挥旗,江中之人整齐呼喝着,随着震天的呼喊声,庞舟横扫过整个江面,终于挣脱了卡住的地方,巨大的庞舟一个摇曳,险些将巨神像整个翻了下来,幸亏神像沉重,终是压住了庞舟,不至于颠覆。

庞舟终于顺流,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在江中兴奋欢呼起来,但这欢呼声很快便被一阵惊叫淹没,庞舟摆头之时,居然激起了巨大浪潮,此刻正腾起数丈高的江浪直朝长堤拍来!

这浪比之前都要巨大,人墙当下被拍得四散,但江浪势头丝毫未减,直冲向长堤裂缝处,景云以背死死抵住缝隙,分毫不让,但江浪直接整个拍了下去,他被冲开的一刹那,常歌抢了上去,一把将他推至岸边,承住了最大一浪。

景云呛了口水,当即唤道:将军!

常歌死死伏在江堤上,简短说了一句:快疏散!

无需他多说,求生本能已驱使冲散的人墙在水中挣扎求生,长堤处乱做一锅粥,那浪愈演愈烈,犹如猛兽拱着最后一棵树木那般,死死朝长堤拱来。

常歌听得身侧扑通一声入水声,还未看清究竟是谁,他伏着的江堤猛地一空,整个人竟悬空了半刻。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潮水猛地袭来,他似乎被人捉住了一下手腕,但江流过于滑润,这手只拉住他一瞬,便立即脱开来。

长堤彻底崩裂,江水犹如万马奔腾,自裂隙处呼啸而下,争抢着淹没了堤下大地。

常歌猛地被乱流卷走,他的四肢被江流裹挟,不受控制,眼眸和思路却在混乱中愈发清明。

他看到不少人幸运地被江水拍在了长堤之上,那些人咳尽了水,俱被眼睛景象骇得一惊。

长堤迅速被江水撕裂,江水自断面奔腾涌入堤内看似坚固的大江长堤,内里居然早被掏做空腔!

难怪巨浪之下,长堤竟撑不过几个浪头,护卫江陵城的千里长堤,竟是一纸糊的空壳!

闷雷滚滚,好似震怒。

常歌未来得及看第二眼,一个浪头打来,将他整个拖入江流深处。

常歌于北境长大,水性只能说是尚可,若有防备还能撑上一二,眼下没头没脑地拍了满头,江水迷得他睁不开眼,浮浮沉沉之间,耳鼓被江水碾得什么都听不清。

他挣扎着想抓住些什么,臂膀却越发沉得抬不动,意识也开始朦胧,正在此时,他胳膊上传来些浅浅的咬感,不过这东西虽然死死衔住他,但却没有真下力气,他甚至都没破皮。

他死命扑腾着,终于挣脱了咬住他的东西,又随着乱流浮沉一会儿,他的后领忽而被人扯住了,有东西拉着他的领口朝某个方向拖。

这时候常歌已经折腾了大半宿,几乎精疲力尽,只能由着这东西拉扯。他竭力朝后颈处摸了一把,拖住他的东西生着短密的绒毛,在水中,毛发摸着柔顺油滑。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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