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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万里定山河——蕉下醉梦(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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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是怎么了?常歌听得喜笑颜开,偏爱逗他人开心。

祝政没答话,自一侧拿出另一套礼服。常歌嫌一层层的礼服繁琐,本不想换上,祝政百般坚持,他才勉强着了滚着白边的火红礼服。

常歌衣如烈火,衣上皆为暗纹,腰带却华贵无比,以上好的丽金打了对飞鸟饰样,扣在中心,衬得整个人贵气明艳。

二人一道出门,却分道扬镳。

祝政登上五驾马车,常歌一跃上了房檐,险些被飞檐勾了衣摆,还坐在檐上骂这礼服果然碍事。

祝政见着他的身影渐行渐去,这才放下车帘,对驾车的景云道:至宫城。

*

此时,江上搭着的巨大清灵台业也已完成,江陵城四围更是立起数座数十丈高的九凤楼,恰巧能够俯瞰江上清灵台。

江陵城头船坞里,陆续停泊着不少新奇船只,城里头榴花照眼、蔷薇满城,街头巷尾更是喜气洋洋,只等各国使臣陆续入城,大开金鳞盛宴。

千辛万苦运来的巨神像,此时仍全身裹满红绸,肃然立于大江之畔。

第60章盛宴他二人总是打着打着便搂抱起来[二更]

盛宴第一日只是各国使臣来朝,未到楚王大婚之典,城内并不戒严,眼下江陵城金鳞池附近已人满为患。

长街上大红伞盖相接,遮天蔽日,道路两侧彩幔高挂,各国集市云集,南腔北调地叫卖着、相谈着往来生意。

有些铺面站着碧眼外商,正卖着新奇的窑烧肉,隔壁摊子便是上好的葡萄酒与冰镇的青提,更有些西域铺子,能拿丽金换些羊绒或轻纱等新奇料子。

常歌扫荡一圈,裹了一大包好吃的,飞身上了九凤楼。

白苏子没跟上去,只在楼底下守着。

这里头香得熏人,上到顶楼才知道,九凤楼顶植满木香藤,此时恰巧盛开,花藤倒挂,云盖般将整个楼层遮住。

常歌挑开一小片花帘,恰巧看到长街之上,旌旗先行,三十六名舞女亦步亦舞,水袖翻飞,模仿劳作耕耘过程,这是丰饶天府益州的仪仗。

益州公乘着顶朴素轿子当街而过。还未走远,听得一声大象鸣叫,大雀列队开屏,滇颖王悠悠坐在象顶轿子上,领着一众南疆少民打扮的队伍,晃荡着跟在后方。

这丫头又不老实!拿旁人替她坐大象!

常歌身边忽然一人抢白,他一回头,率先给了此人一肘:醉灵!

常歌眼眸一辆:你好端端的益州大将军不做,赖我这江陵城做什么!

醉灵一如既往地不要老脸:想你了嘛。

常歌骂他:老没正经。

醉灵大名卜醒,字醉灵,乃益州大将军。常歌假死逃生后,对篡权大周的魏国满心怨恨,当时益州正同魏国争夺入蜀要道,二人一拍即合,将汉中、上庸两地的魏军吊起来打。

醉灵朝他哈哈一笑,自袖中揣出两罐琵琶醉:看看,十五年陈酿,我可下了血本了!现在,你想我没有?

常歌夺酒:只想琵琶醉,谁想你个冤大头。

十五年的琵琶醉,常歌哪里舍得喝,他当下将它们金疙瘩似的揣起来,只让醉灵喝葡萄酒。

醉灵连骂他小气,常歌脸上不红不白,信口胡扯:今日难得西域诸国都来了,时下盛宴,就该饮些葡萄美酒,尝尝异域风趣!

啧。怕是想和你家先生共享吧。醉灵自袖中掏出俩乌木樽,笃在常歌眼前,给!什么酒配什么樽,咱们益州的琵琶醉要配得乌木樽,才能诱出其中香甜。

常歌嘴里说着是独酌才不是同先生分,却一把将那对乌木樽给揣了起来。

这葡萄酒嘛,使金樽才最为得趣。醉灵自另一袖中掏出俩雕花金盏,二人当即摆酒,抬手划拳,你来我往喝了五六樽,醉灵已有醉意,情绪高亢不少。

听他说常歌才知道,各国使臣抵达江陵城驿馆之前,都会上报名册,祝政见到益州出使名单中,和常歌最为要好的醉灵在列,便事先差人在驿馆候着,醉灵一到,便知会他常歌在九凤楼。

醉灵和他一模一样,都是要酒要乐子,但见不得繁文缛节的主,借着这个因由,醉灵当下连益州主公也不陪了,揣上好酒琵琶醉上了九凤楼。

二人叙了会以前的话,醉灵情绪渐沉,说杜相已过世有一阵子,连贪狼都在北部月氏平乱中去了。

我带着援军去的时候,还有最后一口气。醉灵低叹道,我最后一直在说,对不住。我思来索去,这句对不住,应是对你说的。

当时正是贪狼挟住祝如歌,威胁常歌留下,方才逼得如歌撞刀而亡。

醉灵沉沉拍了拍他的肩:我们这些有今日没明日的人,恨来恨去总是没意思,抓紧一日过一日才要紧。如歌去了,贪狼也去了,若有余恨,也散了吧。

常歌默然。他再恨贪狼又有何用?如歌不会死而复生,更重要的是,如歌的死因其实在于淬花蛊毒。

嗨,我诨说些什么呢。醉灵满酒,我自罚三杯。

酒刚满上,常歌却夺去,一口饮了。

他二人闷头喝了几杯,食着摊上买来的梅津,心照不宣地没提此事。

醉灵提议以一吊钱为赌注,猜猜方才滇南仪仗中,究竟哪位才是真正的滇颖王庄盈。

常歌说是大雀之后的首个护卫女官,那姑娘小圆脸,看着神似。醉灵却说是队列最末万蛇相随的男子,那股子跋扈劲儿,绝了。

他俩任谁都没猜大象顶上,王轿之中坐着的那位是滇颖王。

那你二人,可都猜错了。我压根没在队列之中。

二人回首,却见滇颖王一身汉人男装打扮,笑吟吟展着把玉骨扇。若单看表面,她乃一身形玲珑的翩翩公子,但她左耳上坠下一长形银叶,时常行走江湖之人一看便知,这银叶正是滇南驭虫所用飞叶哨。

银哨一响,万毒来朝,是至阴狠的东西。

醉灵已辨不清人脸,还调笑道:这扮男人的姑娘是属猫的么?走路都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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