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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万里定山河——蕉下醉梦(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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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歌以指尖绕着毛毡上的绵密绒毛,含糊道:嗯,我明日就出发。

祝政有些惊讶:如此着急?

常歌低着头,含混道:早拿下早安生嘛,这时候出兵,鬼戎也措手不及。再说了,我也不能一直在长安宫城住着啊那像什么样子。

祝政的音色当即凉了一截:怎么不能?

会腻味。常歌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哪有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的,多没意思。

他的肩膀被人扳了过来,祝政仔仔细细看着他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常歌是真的很喜欢他的眼睛,乌润润的,里面正映着跳动的小火,像藏了无数的秘密。

可常歌也最怕他略带审视的眼神,只觉得自己什么想法都无处遁形。

他被看得心慌,只得稍稍抿唇,以免一个不小心,吐露实情。

祝政见他一语未发,当下要翻他的手腕,查看他的体况是否有异,常歌则死死抓着手腕,拼了命不让他看,二人僵持一会,常歌却忽然松了手:你看吧。

祝政将手腕一翻,常歌的手腕除了肤色比平日白腻些,毫无异样。他换了左手腕,轻轻搭了脉,也没摸出个所以然来。

常歌只在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来之前让白苏子行了次针,将症状、乱脉全数压了下去。

祝政稍微收回了手,神色低沉:齐物殿修缮好了,今晚你过去歇息吧。

不了。常歌摆手道,这里暖和,我就在此处吧。

祝政转而也想留在锦夕殿,常歌竟连连摇头,破天荒头一遭拒绝了他。

他只觉得万分可疑,问道:你这次去夷陵,是不是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宫里的太医来看看?

万不能惊动太医!

常歌赶忙道:不,不用,我遇上白苏子了,他已经看过了,和寻常一样,没什么大碍。

祝政的眼神略微闪了闪:是不是请杀常歌的事情?我不会听他们的,更不会害你。常歌,现在同四年前不同了,司徒家势微,朱家已被抄家,诸侯也被我各个击破,权柄,都收在我手里。

他抬手,想帮常歌顺顺耳旁的绒发,未料到常歌竟然一惊,慌张朝后躲去。

祝政的手便略有些尴尬地悬在空中,他竭力放缓自己的声音:究竟怎么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会是HE,收尾过程会有沉重的部分

后面没多少了,快完结了

第111章三试不交给天定,行么。[二更]

没什么。常歌垂下眼帘,以此掩盖自己不住飘忽的目光,其实我觉得,姜代相说的都挺对的,问题根本不在于我是否会有反心。只要我在,必然会对王权有所削弱。

胡说八道!

这一句饱含怒气,惊得常歌抬头望了他一眼。祝政平日情绪掩藏得厉害,面对常歌更是极尽温存,他太久没见到祝政沉下脸发怒的模样,都快要忘了从前他有多么难以捉摸,多么喜怒无常。

祝政似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低垂下眼睫,静静平息片刻,再开口时,又恢复了温和的语气:镇不住臣子乃懦主,嫉贤妒能乃庸主,纵使我不是天下明君,也不愿做个苛待贤臣的庸懦之人。

常歌低垂下眉眼:吾王乃天下雄主,是我失言了。

祝政细细一顿,怎么忽然从先生,又回了吾王?

他猜测或许是方才威压太过,竭力平息温和下来,去抓常歌的胳膊,却被常歌一躲。

常歌轻声道:该说的,臣都说了,今晚便出发了。言毕,他撑着地便要起身,谁知他胳膊一重,祝政竟然拽着他的手腕,将他彻底拉坐下来。

祝政的眼瞳黑得更浓郁了些,眼睫也轻缓震颤几许,常歌这才发现,方才他的袖子猛地被拉,竟将他的衣襟稍稍拉开些缝隙,露出小半片肩颈,暗紫色的血脉,细绒一般爬满了他的锁骨。

祝政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他慌张掩了领口,缩在一侧。

来此处之前,白苏子虽然以针抑住了他小臂和手腕上的淤痕,但其实他寒毒已深,身上淤血痕迹早已遍布。这也是为何他百般不愿同祝政同榻,他怕自己熟睡之时,被祝政察觉此事。

谁知,还没熬到晚上,扯开的衣襟已然让祝政察觉了他想离开的真实原因。

他身侧,祝政的呼吸凌乱的厉害。常歌掩着襟口,逃避似得缩坐着。

他还以为祝政会因此震怒,但祝政却只是停在原地,并未强行拉扯他,更没有要他说个究竟,这一点,实在让常歌如释重负。

接着祝政站了起来,走了出去。也不知他在殿门口交待了些什么,整个锦夕殿的门窗竟全部阖上,殿外也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常歌抬头看了一眼,窗户上映满了影子,都是整齐列阵的士兵。

从重叠的影子来看,整个锦夕殿,应当被围得有如铁桶一般。

常歌环视一周,恰巧望见折返而归的祝政,他皱眉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鬼戎,不会让你去了。祝政沉着脸上前,坐在他身侧,先养好身体。

祝政轻轻抬手,玄色广袖下露出白颀的手指,朝常歌的腰间伸了过来。

很明显,他是要取走常歌的兵符。

常歌慌忙捂住腰间锦囊中的兵符,祝政不由分说将他的手扯开,二人相互掰扯,两相僵持起来。

常歌本就不剩多少气力,相较未有多久,便感到吃力,祝政一旦夺走兵符,他便是一兵一卒也调遣不动,更何谈在期限之前,助他大定鬼戎。

祝政已扯开他的手,冰凉的兵符已滑出他腰间的锦囊,常歌死死将锦囊一捂,又急又气,情急之下抬头瞪他,脱口而出:又来了,又来了!知道从前,我最恨你什么么!

抓着锦囊的手蓦然一松,祝政的手不上不下悬在空中,这句话仿佛尖冰一般刺穿了他的心,他怆然后退几许,不敢再上前。

常歌没敢同他对视,只低着头,将快要掉出锦囊的兵符塞了回去。他深怕自己绷不住,在心中不住说服自己,此刻千万不能心软,知隐便是前车之鉴。

现在疼一时,要好过之后疼一世。

殿内的空气似被凝聚了一般。

常歌稍稍定了定,由衷嘱托道:我走之后,不必过于想我,也不必等我。也许三五年后我还回来,也许再也不回来了。

他喉中一哽,险些说不出接下来的话,又顿了片刻,方才继续道:你好好纳个王后,生儿育女,我们打下的大周,还有百年、千年、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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