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已经伤害过他一次,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他第二次。
祁瑾然的嗓音低沉而坚定。
闻远靠在他肩膀上,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这个人怎么这么好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把这些话当真吗?
祁瑾然,别假惺惺的了,你不也是在逢场作戏吗?
看着祁瑾然把闻远抱在怀里,周云倾嫉妒得快要发狂,他冷眼看着祁瑾然,讽刺道:明知道他不喜欢这种场合,还要把他带到这儿来,不就是想做给别人看吗?
这是我的家事,周先生好像没有资格评判吧?
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比你更清楚。
你
瑾然,我们走吧,别吵了。外面有媒体记者蹲守,闻远不想再生事端,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嗯。
祁瑾然垂下眼睫,忽然注意到什么,抬起手,指腹在闻远嘴角擦了擦。
有蛋糕渣。
啊?
闻远觉得丢脸不已,下意识伸出舌头又舔了一下。刚要问祁瑾然有没有弄干净,男人异常黑沉的眸子已经看向他。
下一刻,他下颌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冰冷干燥的唇猛地贴了上来。
闻远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祁瑾然是在吻他。在狭窄逼仄的走廊,在他前男友的注视下,就这么突如其来,好像要把他吞进肚子里一样用力
唔
闻远呼吸困难,唇舌很快沦陷,祁瑾然往前一步,把他按在身后的墙上,舌头顶进他牙齿深处,狂风暴雨般在里面扫荡。闻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的周云倾握着拳,脸色扭曲得不像话。
看够了吗?
祁瑾然微微喘气,看向周云倾,语调讽刺。
周云倾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回廊。
闻远一动不动。
他靠在墙上,仍在回味刚才那个令人窒息的深吻,祁瑾然的体温,嘴唇的温热触感,鼻间的灼热呼吸,还有他身上独有的,苦橙混合着柠檬味的冷香,无不在严重干扰着他的心神。
祁瑾然为什么要吻他?
如果是做戏也就算了,可他的力道,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像是有什么无比强烈的感情融化在那个吻里,让闻远脑袋昏沉,全身发软,不知今夕何夕。
祁瑾然转过身,走到大脑宕机的闻远面前。
闻远等着他解释,等着他说些你不要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之类的话,然后祁瑾然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却是道:去领证吧。
啊?
闻远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的户口本在哪儿?你爸妈那边吗?
我妈应该知道吧我也不清楚她放哪儿了。闻远机械地回答着。
你要我的户口本干嘛?
领结婚证,我说过了。
可是可是
闻远有很多话想问,有很多拒绝的理由堵在胸口,可看着祁瑾然的眼睛,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想领证,那就去领好了。反正他们本来就是要结婚的。
而且,他也不排斥跟祁瑾然结婚,甚至还有点开心。
跟郁恒打过招呼后,祁瑾然带着他离开了宴会厅,直奔闻家而去。
一路上,闻远都是放空的状态。直到看到闻家熟悉的庭院,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有了紧张和忐忑的情绪。
来之前,祁瑾然给叶霞打了电话,闻承民在B市出差,暂时无法赶回来。所以两人踏进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只有刚从瑜伽馆回来的叶霞。
叶霞身上穿着灰色的瑜伽服,脖子上搭着毛巾,额上的汗都没来得及擦,她见祁瑾然神情严肃地走进来,再看到后面同样神情凝重的自家儿子,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俏脸顿时煞白。
瑾然,远远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急着回家?
她打量着自家儿子,发现他嘴唇好像破了皮,红得厉害,眉头皱得更深了。
远远,你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你这个混小子叶霞忍不住要动手锤他。
阿姨,小远一切都好。今天冒昧拜访,是有个不情之请。
祁瑾然语气恭敬地挡在闻远面前。
噢,别站着说啊,怪吓人的,都坐吧。
叶霞一颗心咚咚乱跳,她在沙发上坐下,攥着扶手,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
瑾然这一脸严肃的,自家儿子又低着个头,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看这架势,不会是瑾然终于受不了,想结束这段联姻吧?
阿姨,我来,是想请您允许我,跟小远结婚。
允许他干嘛??
叶霞眨了眨眼,看着祁瑾然,仿佛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结婚?
她们两口子跟祁东辉一直计划的是让祁瑾然和闻远先在一起磨合一段时间,等培养出了感情再谈结婚的事,要是最后实在培养不出来,他们也不会勉强。可才过去两个月,她都听到了什么?
瑾然你确定吗?
叶霞感觉自己有些晕眩。
祁瑾然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婚礼可能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办,我想先跟小远领证。
叶霞的视线转向一直被他忽略的闻远。
闻远微低着头,跟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双手神经质地抠着自己的西服下摆。叶霞的视线落到他略微红肿的唇上,再看了看他没有任何异常的脸,忽然间全明白了。
咳咳那你来这儿,是想找我要户口本吗?
是的,希望您能同意。
叶霞想了想,点点头,起身去了自己的卧室。
没一会儿,她就拿着红色封皮的户口本出来了。
远远,你不说句话啊?
叶霞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家儿子。这臭小子,十有八九是早就喜欢上祁瑾然了,不然也不会跟傻子一样站在这儿,默认祁瑾然做的一切。
额闻远被亲妈一敲打,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他往前两步,接过叶霞手里的户口本,恭恭敬敬地朝她鞠了一躬。
妈,谢谢您。您辛苦了。
叶霞想骂人,但是她忍住了,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微笑。
别弄丢了,记得还给我。
从闻家出来,黑色迈巴赫风驰电掣地驶向水榭居。
祁瑾然看了眼表,离民政局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身旁,闻远正摩挲着户口本暗红色的封皮,把写了自己名字的那一页看了又看,刚抬眼,就撞上祁瑾然的视线。
他隐约感觉到祁瑾然想说些什么,但男人清浅的眸子动了动,仍是沉默。
今天还来得及吗?会不会太赶了?闻远只好自己找话题。
问题不大。
祁瑾然说完这句话,便垂下长睫,看着座椅上的财经杂志。